丧芥蒂狂至此,我早不该再作任何期望。面前的男人,我何曾有半晌看懂,他到底是两重品德,还是他早前的和顺尽是假装,狠戾过火才是赋性。
藏蓝色的衬衫开着两粒扣子,铂金色的短发颇显混乱,佐西已然顾不得别人前人前面貌精美仪态完美的形象,直接对门外号令道:“来人。”
饶是常日再平静,当下景象也让我惶恐无措,原觉得他起码不会逼迫我,岂知他暴戾的性子竟能如此一发不成收。
“你的诚意和至心,我两年前已经见地过了。”
我晓得,以佐西当前的肝火,毫不会仅仅让我淋淋水罢了,就算淹死我也不为过。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我仓猝转向水池。
俄然的打击力让我面前一瞬眩晕,所幸,他没有逼上来,而是回身去了书桌。
“你――”他扯下领带的行动稍稍停顿,行动定格,眼瞳越加幽深无底,荡着无边的暗中。
水花恍惚了我的视野,让我一时看不清摔进水池里的是甚么。
我的手被缚住,腿还能动。我猖獗地踢他踹他,想扑上去撕咬他。
自始至终视野未转,像要在我脸上灼出陈迹,他勾着唇角的邪魅,沉声号令道:“将她带回房间。”
――竟然不是射向我。
当即便有人开门应道:“少爷请叮咛。”
我极力平静,静待我行未到临的开场。
“牵动我情感的大有人在,可惜,你不配。”我的腔调冷至极致,字字掷地清楚。
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阴寒,令我一凛。
“不要如许……不要让我恨透了你。”我尽量平静,不敢去刺激这凶性大发之人。
肩上的号衣被扯开一个缺口,刺耳的撕扯声在暗夜里诡异而不堪。
环境或许比我料想的还要糟糕。
佐西冷哼一声,“笑得很高兴嘛,你当年不是甘愿逃离家属也不肯嫁给他么,如何,态度窜改的这么快?”
“留织,是你逼我的,开初我没有将你捉返来是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和至心,想不到你竟然甘愿跟着伊恩・斯图尔特也不肯跟我走,”他站在床边,毫无风采地将西装外套解去,带着泄愤的姿势扔在一旁,“另有,阿谁司天浙……”
我不由得定睛看去,是照片。
得以半晌喘气,我挣扎起家,他却大步走来,将手中一叠东西掷在床上,用力之狠,顿使一叠纸片四散开来。
手指制住我下巴的力道重了几分,他冰冷的唇轻缓掠过我唇上,浅尝辄止般轻触,若不是被他钳制,我已恨不得将他咬碎。
“把她带到楼下去。”佐西瞥了我一眼,视野冷冷转开。
莫非让我跳水?或者说,直接淹死?
透心的冰寒袭来,抽去了我由内至外的全数热度。
池底的贝拉,睁着可骇而浮泛的眼睛,鲜红色的血液自她胸腔上心脏的位置缓缓分散开来,不消一会便染红了一大片水域。
那指尖锁紧,似要将我手臂捏碎,有一瞬,那极度的凶恶差点令我接受不住。
现在不浓不淡的血腥味恰如其分地充满着我的鼻腔,激起我胃里一阵翻滚,我强压下想要呕吐的火急*,发疯普通冲向劈面丧芥蒂狂的佐西。
横冲直撞的水珠溅进我眼睛里,我不由得闭了眼,任池水如瓢泼般倾洒在周身,双脚却未曾稍动。
向来未起如此深浓的恨意,漫天囊括而来。
一起踉跄着将我拉到他房间,哑忍待发的肝火是随时把我吞噬的征象,佐西大力叩上门,一个用力将我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