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芥蒂狂至此,我早不该再作任何期望。面前的男人,我何曾有半晌看懂,他到底是两重品德,还是他早前的和顺尽是假装,狠戾过火才是赋性。
藏蓝色的衬衫开着两粒扣子,铂金色的短发颇显混乱,佐西已然顾不得别人前人前面貌精美仪态完美的形象,直接对门外号令道:“来人。”
佐西冷哼一声,“笑得很高兴嘛,你当年不是甘愿逃离家属也不肯嫁给他么,如何,态度窜改的这么快?”
横冲直撞的水珠溅进我眼睛里,我不由得闭了眼,任池水如瓢泼般倾洒在周身,双脚却未曾稍动。
池水并不深,且非常清澈,清澈到看得见池底那抬头向上的熟谙脸庞――我的老管家,贝拉。
那指尖锁紧,似要将我手臂捏碎,有一瞬,那极度的凶恶差点令我接受不住。
“佐西你混蛋,你就是个丧芥蒂狂的疯子!贝拉也爱你!她那样照顾你珍惜你,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你另有没有人道!你的确是个恶魔……”
正惊奇时,紧接着,噗的一声巨响,是甚么坠落在了我左边的水池中,顷刻溅起两米多高的水花,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重点在于,那照片张张拍下的都是我和商荇榷在塞维利亚的行迹,我一时看愣。
我晓得,以佐西当前的肝火,毫不会仅仅让我淋淋水罢了,就算淹死我也不为过。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我仓猝转向水池。
公然,他邪魅一笑,右手悄悄抬起,像是一种表示,又像一道不容顺从的号令。
饶是常日再平静,当下景象也让我惶恐无措,原觉得他起码不会逼迫我,岂知他暴戾的性子竟能如此一发不成收。
这个变.态!
自始至终视野未转,像要在我脸上灼出陈迹,他勾着唇角的邪魅,沉声号令道:“将她带回房间。”
直觉佐西的手腕该当不止于此,我尽力平埋头神,向前望去。形成这统统的祸首祸首不知何时已然站在我面前十步远处。
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阴寒,令我一凛。
没过量久,氛围中的水滴尽落,我展开眼睛,身材被打湿了大半。劈面的佐西,寻求完美如他竟也自始至终没有避开,水花渗入了他崇高的藏蓝色衬衫,水滴顺着他铂金色的发梢滴下,即便如此不敷文雅的环境下,他与生俱来的风采也未曾泯没。
得以半晌喘气,我挣扎起家,他却大步走来,将手中一叠东西掷在床上,用力之狠,顿使一叠纸片四散开来。
下一刻,他将领带扔下,蓦地压向我。
俄然的打击力让我面前一瞬眩晕,所幸,他没有逼上来,而是回身去了书桌。
池底的贝拉,睁着可骇而浮泛的眼睛,鲜红色的血液自她胸腔上心脏的位置缓缓分散开来,不消一会便染红了一大片水域。
――竟然不是射向我。
向来未起如此深浓的恨意,漫天囊括而来。
手指制住我下巴的力道重了几分,他冰冷的唇轻缓掠过我唇上,浅尝辄止般轻触,若不是被他钳制,我已恨不得将他咬碎。
水花恍惚了我的视野,让我一时看不清摔进水池里的是甚么。
“你――”他扯下领带的行动稍稍停顿,行动定格,眼瞳越加幽深无底,荡着无边的暗中。
“牵动我情感的大有人在,可惜,你不配。”我的腔调冷至极致,字字掷地清楚。
莫非让我跳水?或者说,直接淹死?
一起踉跄着将我拉到他房间,哑忍待发的肝火是随时把我吞噬的征象,佐西大力叩上门,一个用力将我摔在床上。
他却一动不动,嘴角噙着抹该死的笑意。
我的手被缚住,腿还能动。我猖獗地踢他踹他,想扑上去撕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