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首一张交椅上,坐是其中年男人,装束还是军伍将官模样,甲裙俱全,披发披在肩后,度量雕弓一张,腰间系着个箭壶,显出九只铁羽长矢。
“烈火祖师?”座居当中的和尚随便问了一句,也不等对方作答,又自道:“我唤作邓元觉,乃圣公座下第二天王。”旋又分指摆布,道:“这两位是我摩尼教第七天王庞万春,第八天王吕师囊。”
居中坐一满脸横肉的壮硕和尚,身上却未穿僧袍,反如凡俗武将普通披挂着甲一,百十个核桃大小的念珠穿挂颈上,手中抚弄着一尊玉雕骷髅。
再比方昆仑派,有向三清魔神借法驱邪之术;元气宗有‘六合无极乾坤借法之术’,更是能请斥地这方小千天下的魔神女娲降下神念降魔。
在这当头,如潮火光已经囊括而至,将将停在两人上方丈许处。
邓元觉这时扬手一抛,玉雕骷髅嘎嘎怪叫着钻入峰底。它未几时便又飞出,口中咬着一根红绳,下边悬着一具被捆绑了的干尸,摇摇摆晃地落回了火光之上。
华山仙宗那位掌教更是又惊又怒。他本想给这几人吃些苦头,叫他们知难而退,可没想到的是立威不成反丢了颜面。
罗天本道那三人这下要刻苦头了,只能看他们如遁藏元神高人的手腕,却不想那吕师囊口喝了声:“摩尼借法,破煞焰光!”银枪一摆,顿也掀起一道火蛇,竟将烈火祖师的手腕抵消了!
这时世人听得“霹雷”一声巨响,倒是吕师囊收了神通,那倚天峰落了归去,灰尘荡起老高。
罗天早已施法感到过,只觉这几人虽精血饱满、法力内敛,但最多也不过是结丹境地的修为,不知他们如何敢在自家与烈火祖师面前肇事。非是其间地主,他虽有迷惑,却也不去出头,只对那人笑了笑,道:“贫道非是华山仙宗之人,路过此地与烈火道友谈说两句罢了。诸位若要行事,还需问过仆人,我只旁观,过会还要往青城山去探我一名徒儿。”
罗天大为震惊,心道:“这是在向何人借法?威能竟能相抗元神!”
“朝廷的道兵?”罗天心头一动,忖道:“林灵素的部下……莫非又是冲我剑宗道场去的?”想到这里,他立时朝面色丢脸的烈火祖师道别道:“烈火道友,这先别过,等来日有闲再登门拜访。”言罢,不等对方作答,卷起一股暴风便遁了出去,瞬息间掠出了数百里,直奔自家道场。
“你等来我华山道场何为?”烈火祖师策划座下红红升起三丈,居高临下望向火光之上那三人发问,语气自是不甚好。
银枪将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
待得银甲将亦回了自家阵列,邓元觉向烈火祖师摆手道别道:“本来就不碍你华山仙宗道场甚么事,偏搞得剑拔弩张。此时做毕,我等这便走了。”
烈火老祖这时气得火起,道了一声:“放肆小辈!”探手往前一捞,顿有一条绿焰结就的火蛇生出,朝那吕师囊卷去。他这尊地火元神威能不凡,举手投足都有毒焰照应,莫说是戋戋小辈,便是一样元神修为的炼气士也不肯吃那火蛇沾身。
罗天心道:“五岳仙宗还真不好惹,这烈火,加上泰山玉阳真人和嵩山冥离子,共有三位元神高人;且还都受一人节制,能同心合力一处。”
“我虽不认得,却知其来路。”烈火祖师如火的面庞也罩上了一层严霜,“这干人等克日来做下很多大事,两浙路上,有四家大小仙流道场被他们灭了去,便连钱塘江一处水府里有位成绩了元神的海鸥子道友,也丧命于这方出世不久的中心魔教之手。”
罗天正心奇那红绳拴着的干尸是甚么来源,却听那连续横肉的和尚边催动火光远去,边说道:“要去青城山那位,来路上我等见得很多炼气士聚于青城山旁,更稀有万大宋朝廷的道兵在山外驻扎,你还是快将徒儿接出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