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少年手中。”林灵素直视来人,言道:“那道统本是千年前一名驰名的剑仙留下的。此物不易谋取,前次有一仙流中的成名流物曾脱手一回,成果却未建功,盖因那持有之人得了峨眉剑派的门人互助。此番仙流中出了乱子,各派想来都在盯着天行宗、大空寺、慈航院那三家祸事泉源,倒是脱手的良机。此事还需余兄脱手互助,联络些有手腕的朋友来共同业事,这才有掌控。”
“哦?”余姓儒士闻言,神情欣喜,“我便说么,似林道兄这等人杰怎会耽在凡俗天子园中,本来早长生之路地点。那道统却在那边?”
小宦官闻听这话,应了一声:“是。”当即躬身退得老远,眼角余光见得一道青蒙蒙的光彩从天而降,径直投入了那茅庐当中。
林灵素面皮一抽,手上扇子停了动摇,凝睇来人好久,方才开声道:“我寄身凡俗,寡闻仙流动静,却不知是怎个乱法?还请余兄细细道来。”
“半年前,大空寺门人无相和尚与慈航院一名唤作妙相的女尼,为谋一件宝贝,联手害了天行宗掌教之子哈哈儿。这事被旁人瞥见,将动静传了出来。天行宗掌教乾阳真人闻得,便找上那两家流派,要绝空方丈与无妄师太交出作歹门人,而后……”说到这里,余姓儒士脸上的笑容愈发光辉,“三家仙派就此争斗起来,各自门人死伤颇多,已是打得不成开交了。且不知有何人从中作怪,**很多与三派交好的流派也争斗了起来,一场仙流祸乱就此一法不成收。”
赤城山,剑宗弟子于峰顶新建那处院落当中,通微子道人与守定和尚闲亭对坐。两人一边咀嚼当年新茶,一边赏着青山幽景,不时又将目光投向山腰大殿方向,去看一众或练剑或吐纳的内门弟子。
见得林灵素点头,他又道:“不知那少年身在那边?林道兄定下个日子来,待我前去邀人,届时同业此事。”
“余兄谈笑了……”林灵素干笑着回了一句,沉思一阵,又道:“完整道统地点,我也晓得一处,只是当初遣人去取时,却碰了一头灰。”
守定和尚这时正闭目沉心搬运着功法。闻听问话,他展开眼来,背后一抹幽幽鬼影闪现出来,却被他使了个别例化作宝光顶在了脑后。如果罗天见了此景,便会知这和尚到底是将祖灵庇佑之术给修炼了。
“下月十五行事,到时余兄便知那人是谁了。”林灵素定下日子,对那余姓儒士的问话则一言盖过。
“一味秃鸡散,一味鹿角丹。皆是为当明天子炼的续气补精之物,经不起真火炙烤。”这话说完,他见那儒士拣了个蒲团坐了过来,重又问道:“余兄,你不在三仙山洞府修炼,来我这里究竟有何事?”
那架遁光而来的倒是一青衫浩帕打扮的中年儒士,先自点头为礼,也不该言,反问道:“林道兄这是烧的甚么丹?怎还用生起了凡火?”
“守定长老,你说掌教真人倒是在忙甚么?这一去便是半年,一点动静也无。”
那天子后院重重华舍当中,却有一座白茅结顶、枯竹为墙的矮庐坐落其间,便如一块摆在龙肝凤髓为肴的宴席上的炊饼,显得格格不入。
扬手一掷,见那纸鹤恰好飞出,林灵素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边轻叩丹炉自语道:“《承平经》……内里阵法,便是仙流大派见了也会眼馋吧?可惜我只得了半部,却无缘那长生法门。”
“但愿如此。”通微子吐下一口茶水,淹去心忧,看了看和尚脑后的异色宝光,他又皱眉说道:“守定长老,赤城剑诀与赤城真气皆属本门绝学,你却偏修习那邪门编制作甚?这几日我见你身上的鬼气愈发地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