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话好似一柄尖刀扎进了神魂里,哈哈儿的身子猛地弹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来指向身前之人,抬高了声音,颤巍巍地骇然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你是何人!”
说着,罗天心念一动,存于哈哈儿体内的一颗天罡晶砂猛地涨大至一人高低,顿时将其撑得四分五裂。他旋即伸手将脱壳而出的一颗金丹和失了主持跌落下来的银龙灯捞住,两种神沙卷成一团钻上天底,眨眼间遁出了山腹。
“便是人都到齐,”神沙化身又是一阵颤抖,“你爹倚仗甚么能将他们都除了去?”
谨慎翼翼地运使念力托起一粒地煞黑沙,朝那正要钻回哈哈儿鼻孔的太白精金之气上附去,见其毫无发觉地吸入了肺脏当中,罗天当下大喜,聚合残剩的两种神沙显化了身形,以心神传念之术喝道:“哈哈儿,你已中了老祖我的算计,敢动一动便是身故魂消之局!”
闻听此言,哈哈儿周身一震抽搐,开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算计我?”
嘿嘿一笑,罗天应道:“你莫担忧,说来我与你爹一样心机。这事如有成,对我好处不小。只是老祖我却不知他们有甚么倚仗,你须对我详确道来。”
便在这时,他见得哈哈儿耳根一震颤抖,心头不由格登一下,道是:“坏了!此人也有结丹境地的修为,怕是我神魂一近他便生了感到!”
罗天将神沙化身散化,躲开了银龙一扑,旋即心念一动,被哈哈儿吸入肺中的一颗天罡晶砂蓦地变大!
“前辈且耐烦听来。”哈哈儿后退一步,忙道:“我爹虽没那本领,可他百余年来会同绝空方丈、无妄师太二人,暗中在地火层中布下了很多神雷,一经策动起来,风险也自不小,仙流诸家定会震惊。天行宗会与大空寺、慈航院做戏打上一场,最后将激发地火,却仍佯装落败。到时我爹便会言称畴前有位返虚境地的祖师在龙脉中布下过毒火神雷,扮作要与那两家同归于尽的姿势,你说诸派高人会否齐齐奔来制止?”
但见哈哈子盘腿而坐,摆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式,两排碎玉白齿间咬着一颗绿油油仿若要滴出水来的丹丸。他左边鼻孔不时喷出一道颀长的乳白气味,形如游蛇,在身前摆放的一尊蛟形银灯的火焰中穿绕一圈,复又被右边鼻孔吸回。
这银蛟灯乃是天行宗里威能极大的一件宝贝,内里有二十六重禁制,只待再祭炼上一重,宝贝中的元矫捷成演变成元神,成绩护身珍宝。哈哈儿多曾倚仗此物于仙流中扬威显圣,虔信有它护身便是元神境地的高人来袭,也能挺过一两招去。心中有了底气,他便又转守为攻,一手捏了个法诀,口中喝道:“去!”灯焰便又晃了晃,一条寸许长的银色小龙自内间游弋而出,母绽凶光,径朝身边那人扑去。
哈哈儿这时却摇着头不肯说了,只道:“三家既然冒着莫大风险将这事做下,企图天然不是犯公愤寻死,是那倚仗的手腕却不能讲与你知。只因你若转头将三家的算计传开出去,我爹还可凭那手腕护持着无性命之忧;我若透了根底……嘿嘿,我死也不会说出来。”
现在哈哈儿已是俎上鱼肉,罗天占了局势,懒得与他言语,只摆了摆手,表示他往下说去。
试过很久,这位天行宗掌教之子终究开声言道:“正如前辈所言,只需将三家计算公诸于众,今后仙流中便没有天行宗、大空寺、慈航院的安身之地了……”抬开端来将身前之人脸孔细细打量了一番,他说道:“前辈使化身而来,想必神通不小;现在情势摆在面前,长辈挣扎无用,便将真相相告。但望前辈顾及此举无益于天下强大门派,切莫坏了家父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