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抄闻言便知是幻阵以后那人施法传声,当下心道:“本来这‘许师叔’是个母的。”动机一转,他便应道:“我本只是来看个热烈,可不成想在粗心之下将你师侄杀了。现在已与你五台剑派结下了存亡之仇,若不把首尾做洁净,今后岂不要被要你派中炼气士追杀?”
朝道人那边瞅了一眼,见他一柄宝剑将九个骷髅打得提溜乱转,全无性命之忧,文抄便知这姓许的女子没有下杀手的意义,也乐得听她持续说讲。
道人闻听这话,喜得赶紧伸谢;老鸦却乐得话都不会说了,只飞到文抄肩头,一边“嘎嘎”叫着,一边不住地用头顶去曾文抄的脸颊。
“为得这功法,你便张口唤师叔了么?真不知羞。”许姓女子笑了一声,“也罢,我便将偶尔得来的半部《九子鬼母真鉴》送与你,算是结个善缘。”
那许师叔也不出来见人,藏在幻阵以后又传音道:“你想很多了。五台剑派弟子很多,然修为在结丹境地以下的皆入不得派中长老法眼,只得传些入门功法以供修行,何时将炼气修为晋升至结丹境地才可回转道场正式录入门墙。”顿了顿,她又道:“我见你所用的法力煞是邪异,不似朴重出身,便将实话讲与你听吧……你也见了,我如有本派《混元真解》这镇教文籍上记录的炼气法门可供修持的话,又怎会练‘十二元辰骷髅之术’?只因未曾正式录入门墙便得不了高深功法传承,仅能以派中长老从‘五毒诛仙剑气’中摘取的些许法门修行,而我本身资质又与所得法门分歧,步入合气境地以后便久久不得寸进,这才改修了魔教功法。”
“厥后你也见了,他竟跑去灵州静平观杀了场中那道人的十二个孺子,取了头颅来给我炼法。”许姓女子怒道:“我虽转修魔教功法,却只是图他进境敏捷,本身却不喜过分残暴的杀生害命手腕。本来随便拣些早夭孩童的颅骨便能祭炼十二元辰骷髅,他却胡乱害人惹来仇家,便连我那三个师侄也被他缠累死了。若非是看他不扎眼,我岂会任他被那老道杀掉?”
“五台剑派以人间正教自居,我既练了魔教法门,若被派中长老晓得了,天然会被革出庙门。”她叹了口气,“我只设法力高了便分开龙树庵这处五台剑派的尘寰道场,自去寻个平静地界修行,是以对自家改修功法一事也未对上面三个女师侄坦白。前些日子,我平辈当中一名结丹境地的师兄传来手札,说是他收下的一个弟子要到清河地界历练,叮嘱我护持一二――便是那叫刘百城的锦衣男人了。他是个风骚性子,嘴上会哄人,来这庵堂不久便将我那三位师侄勾搭上了。我只在他来时见过他一面,却不想他对我这个师叔竟也打起了主张,自三女那边得知我转修魔教功法要练十二元辰骷髅之术后,更自作主张去帮我采回了十二个孩童头颅。”
一道幽光射出空中,文抄瞧得清楚,见得此中裹着皮卷,忙使神通张袖将它收了。随后感到到那地下幻阵蓦地消逝,显出的一间密室也立时坍塌了去,文抄便知是那许姓女子使遁法走掉了。到这时,他也不再装模作样了,转头对那兀自凝神防备诡术的道人说道:“道长,那妖人跑了。”
“你练这杀生害命的神通,五台剑派也不管么?”文抄问出心中迷惑。
鸟羽光滑,磨蹭起来文抄非常受用,因而便一边享用着一边拣了个影象中精怪可用的修行法门与那老鸦说讲了起来。道人在一旁听了,只觉当中很多法门于自家也非常合用,便也不时插言扣问上一句两句。一行人边谈说边赶路,不一刻便离得那龙树庵废墟远了。
与道人齐声一笑,文抄道:“你既然开了灵智,我可教你个炼气修行的体例。功成以后化作人形,还能利用诸般神通、神通,那不更是威风?”他有冥河老祖所传无数影象,心下对开了灵智的精怪并无成见,又见这乌鸦说话风趣,这才起了成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