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一过,梁三爷便四周摆酒设席。万乐斋首当其冲挣到新年的第一桶金,李守财这个店主还兼顾老主顾要求,亲身陪酒赏乐。
陈青皱眉,不等再劝,柳盈盈踌躇半晌,方才哀告“我们过的好不好不打紧,只是……我眼下另有一事无人可托……”
“呸~甚么盈盈女人!就是一个妓坊的婊*子!大家都想得救,你救的过来吗?真当本身是观音菩萨化身如何招?她命该如此,要怪也该怪她爹娘将她卖去妓坊!”梁子俊特不屑这般道貌岸然的模样,人间妓子凡几,若大家都像陈青这般,哪另有妓坊林立的场景?
青儿见他不似作伪,忽觉此人看着也不那么讨厌了。
一个拨浪鼓花去三钱银子,可把陈青心疼的够呛。自小养成的节约脾气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窜改,即便眼下日子好过,银子也必须节流着花。
正月十四这天,陈青按要求送去两车青菜,收下二百两银子便喜笑容开的朝梁记走去。
思及此人不但没计算她们用心栽赃,还至心为姐姐着想,青儿起家跪下来报歉“具因环境危及,才不得已出此下策,陈大哥能这般替姐姐着想,实在让青儿惭愧”
“女人但讲无妨,只要我能办到,定然不会推让”他们也算有缘,若非梁子俊横加干与,想必友情不止于此。现在见她有求于人,陈青也想代为帮衬一二。
柳盈盈与青儿相视一笑,付清茶资便引着陈青朝一处小院行去。
“如果还想从良,陈青愿为女人效力”陈青捏紧拳头,沉声说道。这么做虽说为时已晚,可为了今后着想,还是得尽早分开烟花之地。
那女娃咬着下唇轻跺小脚“姐姐又笑我,这一起多亏倪忠护持,才不至于客死他乡,我晓得他对我有多好……”
柳盈盈轻抚鬓角自嘲一声“是奴家身份卑贱,不怪公子拒不赴约……确是盈盈能人所难”
青儿抹掉眼泪,笑着接话“能来妓坊寻乐的哪有甚么夫君?只要能分开此地,即便客死他乡我们也足愿了”
他俩这么闹也不是第一次,摆布几天就能和好,一众长辈也就由着他俩闹腾。
天意弄人,柳盈盈暗自垂泪道“这都是命……盈盈能挽回名声就已戴德戴德,哪敢再有非分之想?”
“哈?”青儿抢先惊奇出声,高低瞄了陈青一眼,不满的娇斥“你不想与我家姐姐扯上干系,做啥非撒这弥天大谎?”
“呵呵……我冷酷?我看你就是日子过的太顺,才有多余的怜悯心恩赐给别人!”梁子俊嗤之以鼻,抬头躺在床上霍霍磨牙。
陈青想着本也不是啥大事,便告别了柳盈盈转道回家。
暗斗保持到三天后,梁子俊几次乞降都被陈青借端躲开,惹的梁三爷烦躁不安,气急了就出声挖苦“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我看你就是放不下阿谁柳盈盈!”
从小院出来,陈青一时也没想好如何安设二人,只得先即将人领到老宅暂住。
年方十五的男娃是管家之子,被阿爹临终交代,需求保住店主独一血脉,是以卖身之初,不管如何都不肯让蜜斯沦为妓子接客。
陈青胸中犯闷,如何一扯上柳盈盈他就发飙?为了两个娃娃,陈青好言解释半响,才不得不硬声夸大“人我是收定了,你不准送去布坊,那我就别的找地安设!”
“一日为仆,毕生为奴,阿爹临终交代……”倪忠硬着头皮沉声挽拒。
“还能为啥?那柳盈盈就是一烟花女子,年前大肆招夫,早就成了千人枕万人骑的残花败柳,如果传出风去,对梁家还是布坊都没好处!”梁子俊爬起来揽过媳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陈青旁观半响,暗自赞叹,这女娃晓得进退,即便适逢家变也能尽早认清近况,想必今后定可安身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