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奏请之事得以批复,那也是秋收今后的事了,眼下远水救不了近火,真是愁煞了一干工部同僚。
“罢了,提这些糟苦衷干吗?要我说当务之急还是从速研讨如何防治水患,这才是利国利民的要事!”
朝廷拨下补葺河道的款项,悉数进了赃官的口袋,每年蒙受大水袭扰的村庄举不堪数,若非河道迟迟不修,也不至于积年都要为赈灾银子忧愁。
“可不,我传闻户部和兵部都快打起来了,一个说要调粮赈灾,一个又要先紧着边关将士,圣上再不裁定,怕是兵部尚书真得带头围了户部不成”
“非也,是让将士屯田养兵,自给自足”陈青竖起一根食指摇摇,眉飞色舞的解释“那么多将士,只抽出少量,或是轮番筹划农活足以处理军中炊事。练兵务农两不误,即不迟误排兵布阵,亦不落下田里的出息,岂不大大减缓朝中压力?”
此事触及兵权,世人临时搁置不提,既然陈青能想到这么多体例,世人也想听听他对防治水患的定见。
“发掘河道所耗财力绝非小数,短期内绝对没法完工,眼下国库空虚,实在是捉襟见肘啊……”沈书誊不无难过的轻叹。
“你是说让将士卸甲归田,屯田养地?”于大人惊奇惊叫。
“呵呵……这会儿另有啥好掖着瞒着的?除了武将世家,谁会送儿孙去火线兵戈?边关驻守之人,十有八*九都是民兵,各家少爷都在州城当守将呢”马学东嗤笑道。
陈青确切并未考虑这点,想了想说道“陈青不懂用兵之道,是以并未多加考虑,可朝廷唯才善用,应当能想出万全之策,届时将军一家长幼搬至都城安家,想必也能防患于已然”
“呵呵……前所未闻!”于大人手捋髯毛轻声开口,像是怕会惊扰到陈青普通。
“事关紧急,你就别推辞了”马学东亦推陈青出门“放心吧,尚书大人不会指责你的”
“好!我也附和,内斗不免让人笑话,分歧对外最好不过……”孙斌全眯眼笑问“不知陈兄弟可有良策?”
“甚么他日,你也跟着一块来!”沈书誊不由分辩,拉起陈青胳膊就往外跑。
“长远筹算,影响远不止于此……”世人沉默不语,思考半晌后纷繁开口央到“不知陈兄弟另有何高见?妄我世人饱读诗书,却远不及一介农户想的深远”
“罢了,罢了,连户部都无万全之策,我们在这光操心顶甚么用?喝酒喝酒!”
“贪恐怕死岂是大丈夫所为,为朝廷捐躯赴死,沈某亦死得其所!只但愿沈某身后能换回尔等些许勇气,不至于令圣上再无人可用!”沈书誊一身正气,浑不惧死的挺身而出。
他们只当沈书誊为人不敷油滑,却未曾想到竟是这般忠肝义胆之辈,当下便有人好言相劝“沈正司之心,我们晓得便是。即便你有这份豪情,也不是我们说了就算,快别置气了……”
陈青先是就靖州大旱一事开讲,先是大谈灾情,后又提及哀鸿暴动之实,终究就大家观点阐述时下衙署的防措手腕都有哪些弊端。
酒过三巡,连孙斌全都不再揪着那点不镇静肇事,改谈起时下朝政。因着陈青品德不错又是沈正司的贤弟,些许不打紧的动静也就没决计背人。
目睹世人大谈可行之法,于大人却不免为之忧愁“将领镇守边关本就兵权在握,现下又可自给自足,一旦拥兵自重,岂不……”
“那今秋如何得救?”沈书誊又问。
“还是陈兄弟能言善道,沈正司其心可表,就是为人过于朴重,我看马大人也不必过分介怀……不若我们一起想个别例,狠狠压抑户部那群吃空饷的同僚如何?”于大人起家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