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涯手指一紧,心跳开端加快如擂鼓。他缓慢地用余光向后一扫,不肯定前面的诸皇子能不能听清天子的话语。
李秉元缀在一行人的最后缓缓走着,眼看着众皇子的身影转个弯消逝在树影后,身材一晃扶住了中间的雕栏。
天子对世人的反应恍若不知,还是喃喃道:“客岁,朕措置了英王,上面有人说朕是飞鸟尽良弓藏,说朕是诛杀功臣,薄情寡义,却不知朕也曾亲手为英王熬药续命,朕也曾在危急时跪求先帝护他一家长幼全面,可他最后做了甚么?他的所作所为,半点看不出他还记得朕做的这些,朕也有怨,朕也会恨,薄情寡义?哼!堂堂英王,还不如一个木工小民知恩图报,到底是哪个薄情寡义?”
李秉元点头:“够了。”
李秉元看了看他的长相,道:“好,宝文,本日之事不成与第三人说。”
雨后湖水初平,波光潋滟,东面有处缓坡,从缓坡处探出半座黄褐色的木桥,直直地伸向湖心的方向。
太子与众皇子早就因天子方才提到英王的话而心机各别,此时见天子仿佛规复了兴趣,拉着姬无涯兴冲冲地持续走,都相互对视了一眼。
李秉元点点头,回身朝方才众皇子所走之路大踏步走去。
那小寺人被他的神采吓了一跳,忙道:“有有,出宫时备了的,皇子殿下稍后,奴婢这就去取。”
天子踏入桥上,眼神落在木桥的雕栏处微微一凝,不觉走近了两步细细打量。
天子一步步走去,微有动容。
随即从小寺人手中取出五六个冰块收拢在掌心,双手一合一碾,再翻开手掌,里边便是被碾得粉碎的碎冰渣子。
只见木桥所用的一块块棕褐色木质搭板,因光阴长远而生了一层薄厚不均的青苔,又因刚颠末风雨,手拂上去触感湿滑。但天子望上去,第一眼重视到的,倒是搭板的显眼处刻了深深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