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姓男人大喜,让黑衣少年倒酒敬儒生,儒生双手接过,又向黑衣少年躬身一礼:“仅此一杯便可,殿下,臣僭越了。”
话说悦宾楼内,结束了比赛的崔行达和孟子约,被赶返来的孟子约父亲叫到后院,苦口婆心念了半天,孟子约还被拎着耳朵伶仃怒斥了一通。
那少年,身型与邢姓男人三分类似,玄黑衣袍模糊勾画出胸膛与臂膀处的遒劲肌肉,高骏矗立,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气度。
“噢?”儒生眼中光芒一闪:“可贵,可贵,如许说来,能做出如许的答案,那名小女人只怕也是个爱读书的。”
并且,他清楚记得那小女人在楼梯拐角处忿忿地说霍啸业是读誊写文章跟绕迷宫似的“学渣”,他只听过人渣,还是第一次听到学渣,当时一时不防喷出了茶水。
“可惜我是一个大老粗,只要一把子力量可使。你嫂子说你的学问当世难寻,本日来时我就在想,定要厚着脸皮托你指导指导这孩子,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罢,抬头一饮而尽。
随丈夫访客返来的崔四夫人接住扑过来的女儿,揉乱她头顶的软发:“小丫头,又胡说!”
崔行月朔拍大腿:“对,春华说的对,另有那顶蓝色帷帽,都藏好了不能再用。”
少年开口:“娘舅。”
围观世人回了各自的坐位,群情纷繁地回味着方才那场比赛。从三楼雅间出来的的邢姓男人和儒生,也转了身,向雅间走去,两人一进门,见桌旁立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另一边的儒生则神情一肃,伸手去扶正头上高冠,理过袍袖,拱手就要施礼,邢姓男人伸手拦他:“无涯,你是圣上都赞誉有加的人,他一个少年人,不必如此。”
“把甚么藏好了?”一个声音从门别传过来。
春华给崔行初捏着肩膀:“蜜斯,我们把少爷丢在茶社,如何归去啊?府里的马车也在悦宾楼门口呢。”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多言之人,不再提那小女人,只沉默着听娘舅和那儒生叙话。
儒生正色道:“礼法不成废。”
春华领命,茶社掌柜在得了赏钱以后欣然应诺,崔行初三人坐了辆马车,自行回了崔府。
春华、实秋也解上面巾,想着方才蜜斯说告别时崔行达、孟子约一脸傻眼又不敢说话的神采,一对视,都吃吃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