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头伸手拭去脸上的鲜血,任由谢正辉的尸身倒在脚边。他转头号令:“把尸身埋了!”
“你我是捕快,不是专伺杀人的侩子手。对于死在本技艺上的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健忘对方的脸。”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悄悄扭脱手腕,一缕温热的液体刹时喷洒在他脸上。
“谢捕头!”吕县令谄笑着向谢正辉施礼,又呵叱世人:“是谁伐鼓鸣冤,还不把他带上公堂!”
“引来?”冯骥阳再笑,“事到现在。白兄都已经不在人间,你竟然还在怪责他。你们所谓的黑巾人。不过与我一样,一心想摆脱畴昔。重新开端糊口罢了。”他狠狠瞪一眼谢正辉,又斥责林谷青:“他们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不过是想帮林二蜜斯经验欺辱她的何大蜜斯,成果却惹得谢捕头一起追踪,步步紧逼。”他复又瞪着谢正辉说:“若不是你不依不饶,他们毫不会伤害无辜的百姓,更不敢反对沈家的马车。”
谢正辉微微一怔,沉着脸不说话。林捕头转头盯着谢正辉,又看看一脸安闲的冯骥阳。长久的沉默中。谢三只感觉统统停顿得太快,快得让他措不及防。他模糊感觉不对劲。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谢正辉见四下无人,部下们也都累了,叮咛世人当场歇息。凌晨的朝露中,几名捕快席地而坐,吃着干粮,喝着净水,小声谈笑。
“大人,是他绑架我的女儿,又讹诈我,是他鼓动勒迫白总管。求大人严惩!”林谷青一边叩首,一边要求。
“不错,是我绑架了林二蜜斯。白兄不过找你借三百两银子,助我跑路,你竟然一口回绝。既是如许,老子就让你拿三千两出来!”冯骥阳说话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三,接着又道:“林二老爷,你说严惩于我,我先代白兄问你一句,你是二蜜斯的父亲,你晓得她昨日是何时出门的吗?你可曾像白兄一样,暗中庇护她?”
在世人的惊奇不定中。衙差仓促来报,在冯骥阳的住处搜得三千两银子。吕县令命人抬上银子。林谷青立马指着盒子说,那就是他交给绑匪的赎银。他是做了暗号的。
沉默好久,谢正辉难堪地说:“三爷,我必须把冯骥阳的尸身押送回京,验明正身。现在气候垂垂热了……”
“为甚么?”谢正辉错愕。
谢正辉自吕大人身边走到谢三身后,低声说:“三爷,不如先把他收监,择日再审。有些究竟在不宜在这里细问。”他表示性地看看四周。
林捕头一把拉下脸上的黑布,幽深的目光直视谢正辉的瞳孔。
谢正辉与林捕头同时觉悟,异口同声大呼:“抠出他舌底的蜡丸!”
冯骥阳对着谢正辉扯了扯嘴角,暴露鄙夷的笑。目光再次落在谢三脸上。趁着身后的衙差不备,他俄然奋力一挣,朝着谢三撞去。谢正辉前提反射般反对他,两人的肩膀重重撞击,收回沉闷的“嘭”一声,同时止住了脚步。
这会儿,先是陆祥表示,冯骥阳熟谙黑巾人,现在就连谢正辉的部下也认出,他们曾追捕过黑巾人之一,谢三不免感觉奇特。
待吕县令坐回案桌,着力一拍惊堂木。冯骥阳还是直挺挺地站着。衙差一棍子打在他的小腿肚上,他才“噗通”一声跪在林谷青身边。不过他并没看向吕县令,却对着谢三说:“你是谁,和永安侯府甚么干系?”
目睹猩红的蜡丸弃于冰冷的地砖上。林谷青顿时感觉一股寒意由心而生。他哆颤抖嗦磕一个头,哀声说:“大人明鉴,白总管与他素有来往,但草民不熟谙他,与他没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