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能如许……睿哥哥,好啊,你真是在装睡偷听我们说话,太可爱了!”
这一日傍晚时分,忙得脚不沾地的秦无庸得报,卫南侯府派人来接南平王世子赴宴。他虽是主管四方馆的通事舍人,使团中人如有外出,都要向他报备,但卫南侯如许炙手可热的权贵他却获咎不起。但是,当他亲身送高廷芳一行人出门的时候,看到那一乘停在四方馆门外的马车,他倒是大吃一惊。
那女子约摸双十韶华,面上不施粉黛,发间不消金玉,却犹难袒护天生丽质,莲青色衫裙以外,她不像京中其他贵女那样双臂搭着帔帛,只要腕上戴着一只温润的白玉镯子,乍一眼看去,竟是比侍女都朴实。
发明高廷芳竟然未几时就收回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盯着其脸上看了好一会儿,就分开几步,到一旁角落中,又招手叫了一个侍从过来,声音压得极低。
十二年不见,阿媛,韦钰,你们可还好?
即便女大十八变,但高廷芳还是从那模糊熟谙的五官表面,辨认出了昔日小人儿的影子,恰是清苑公主。
“韦钰,您看,睿哥哥又睡着了!”
而在韦泰身侧,则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锦袍玉带,面貌稍显阴鹜,此时虽是笑意盈盈,却掩不住眉宇间乏色,恰是颖王承谦,却比实际春秋看上去显得大好几岁。
仿佛在闭目小憩的高廷芳,耳朵却灵敏地捕获到了这低低的谩骂。他的身材一动不动,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知不觉紧握成拳。接下来,他听到了韦钺拜别的脚步声,也听到了四周围那些侍女穿越的动静,低低的窃保私语,另有身边洛阳和疏影那一长一短的悠长呼吸声,垂垂真的睡了畴昔。睡梦当中,他模糊看到面前呈现了两张在影象中刻骨铭心的脸。
“怎敢当韦大帅如此厚爱。都说义成军中之以是有懦夫不计其数,恰是因为韦大帅治军严明,他日如有机遇,我还想多多向韦大帅请教。”
“这个该死的贱种!”韦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神采非常狰狞,“不过借着这层干系在皇上面前奉迎卖乖,装甚么装,他如果然心,当初如何不去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