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道:“这黑衣人便是高进伦了?”圆通点点头。古钺聪虽已推测是此事与高进伦有关,听圆通亲口说出,仍不免吃了一惊。
圆通苦笑一声,说道:“那有甚么体例?”
欧阳龙儿已听出古钺聪情意,说道:“相公,无需和他多费口舌。假和尚,你现在跟我们走,如勇敢逃脱,抑或敢随随便便就死了,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古钺聪越听越惊,问道:“你们在少林寺都做了甚么?”
古钺聪道:“若非是你,我原也想不到这当中藏着大诡计。”看了一眼圆通,心忖:“此人是戳穿高进伦的证人,他若死了,三年前的事便没法揭穿本相,当年冤死的豪杰便不能沉冤得雪。”想了一想,说道:“高进伦已查出你行迹,你可有想好去那里?”圆通道:“我想好了,连夜就逃出平凉,去山东也好,去云南也罢,待他们再发明我,我再逃往蒙古,总之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欧阳龙儿道:“这位,就是当年一掌打死陆守义的大豪杰,昔日嗜血教大护法,当今皇上钦点的大将军古钺聪古大侠。”
圆通接道:“他得知我是班头,问我会甚么绝技,我觉得他要请我出戏,就诚恳对他说了,说只要提早预备全面,便是飞檐走壁,上天上天也不是难事,他又问了我很多,我都一一答了,谁知我还没说完,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就走,当时候天快黑了,我被他拧到一僻静处,忽见他拿出一把剪刀来,我觉得他要杀我,可实在可吓坏了,谁知他只给剃光了头发就装进了麻袋,我甚么也看不见,只觉他双脚如风,只顾缓慢地爬坡,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他背上迷含混糊都快睡着了,他才把我从袋子里放出来,我昂首一看,本来是到了少林寺。”
圆通道:“高进伦带我到天王殿走了一圈,问我可否做到移步碎石而不被人发觉,干这个我是里手,没多久便想出了体例,他望着天王殿看了很久,又将我装入麻袋,让我下山预备火药和机括,他怕有甚闪失,让我在山下一遍又一遍试演,还让我一遍又一遍扮演普渡寺高僧,还好这两件事都是我的特长戏,百十遍下来,已是轻车熟路,全无马脚,我们第二回入寺是八月二十三,统统手脚做好,他看到寺门口放着两只石狮,说甚么移步碎石不敷让人佩服,又逼我想体例让石狮腾空飞起,再将石狮四条腿炸碎,都都要不着陈迹,因而乎二十六日我们又来了一趟,谁知过了两天,他怕我踩的位置和放火药的处统统所差池,又将我携入寺中练习了几遍。”
古钺聪道:“你想就此藏藏躲躲,了结余生?”
圆通道:“当时候差未几是子时了,少林和尚出了巡夜和看管积香厨的,多数睡下了,高进伦这厮不止技艺高强,仿佛对寺中格式极是熟稔,穿堂过屋,竟如进削发门普通,他带着我四进四出少林寺也没被发觉。”
圆通道:“这个我便不知了,不过这些年来我一向在想,如果他下的毒,趁群雄中毒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就是,何必多我这一举?”
古钺聪道:“八月十五,恰是武林大会召开的前半个月。那段日子少林防备森严,你二人一进一出,也没被人发明?”
圆通长叹一声,远处灯火阑珊,头上清风明月,沉寂的夜仿佛将他思路带回了三年前,说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候我还不是和尚,只是一杂耍班子的班头,杂耍你们晓得罢,这也没甚么奥妙,不过是专营巧力,故弄玄虚的戏法,我记得那一日恰是中秋节,我和一行十三个火伴被邀至嵩山下一个姓张的乡绅府中,正要出戏,俄然有个黑衣蒙面人突入来,开口便问我们这里杂耍谁耍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