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云!”一声娇柔动听的声音传入耳鼓。说这话的,恰是媚乙道长。紧接不知谁将一柄长剑掷向半空。高进伦接过抛来的长剑,腾空反纵,飞出擂台,举剑直逼陆行云而去。
陆守义掷出两人,旋即抢步驰近陆行云,但他毕竟与爱子相距太远,高进伦翻身爬起,手中多了一柄匕首,说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高进伦在江湖中并无多少名声,大师已知他盗取清风剑是被陆守义蒙骗而至,虽有盗剑之名,却无杀人之罪,而他亲目睹到陆行云往粥中下毒,虽未当即相阻,那也是念及同门之谊,总算及时站出来揭穿本相。大师知他做出此大义灭亲之举绝然不易,他以是此时才站出来,也恰好证明他是条重情重义,顾及师门的男人。群雄见陆守义大下杀手,皆尽骇然,无不为高进伦担忧。
高进伦望了他一眼,公然走将过来,将匕首抵在陆行风胸口,说道:“二师弟,太乙北斗当中,你为人最是朴重,高某也最爱护,现在就请你奉告我解药在那里。”他说话之时,目光半晌不离陆守义,以防他突施偷袭。
圆通立在擂台一旁,此时是玄月三秋,他却满头大汗,说道:“阿弥陀佛,这是武林中事,贫僧不便插手。”
陆行风大呼:“爹,救弟弟!”
高进伦接连避开三掌,说道:“各位豪杰,鄙人信赖陆掌门只是一时之失,他总算还没有变成大错,长辈请各位豪杰网开一面,饶过他这一次,鄙人愿以一死,调换各位原宥!”
陆守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倒是投鼠忌器,不敢近前,喝道:“孽畜,你若敢动我孩儿一根汗毛,我要你碎尸万段!”
陆守义万不料高进伦会对爱子动手,他微微一怔,高进伦已到儿子近旁,而此时本身在擂台之上,儿子在四丈开外,掌力即使能触及高进伦,却一定能将高进伦手中长剑震开。目睹剑尖距爱子已只数寸,他失声道:“休伤我儿!”心神陡乱之下,四下一望,双臂陡伸,发挥开擒特长,左手抓起擂台近旁一名苍霞派弟子,右手抓起一名青冥弟子,同时向高进伦猛掷而出。
群豪见高进伦危在朝夕,还不忘替陆守义讨情,无不撼动,邱一丈道:“只要他交出解药,我们能够既往不咎。”心想只要能够脱身,咎不咎既不关我事,也可从长计议。
陆守义见群雄群起声伐于己,顿时没了主张,他转过甚来,伸手就向高进伦抓出,斥道:“孽畜,枉我待你有如己出,将你和行风、行云一同对待,你竟敢设想冤枉我!”他这一抓来势虽快,但与高进伦相距甚远,高进伦又早有防备,这一抓并未抓住。
陆守义须发皆竖,说道:“我用甚么手腕,用不着你操心,陆某本日就清理流派,杀了你这只白羊狼!”双掌前后击出,两道大力向高进伦夹攻而去,高进伦不敢正撄其锋,只得发挥轻功躲开。
很多人义愤填膺之士,均大声斥道:“陆守义,你不是人!”“陆守义,你另有甚么话说?”“我等死不敷惜,但毫不能让这类人当上武林盟主!”“杀了武林败类,还武林承平。”
陆守义气得说不出话,陆行云道:“陆行云有眼无珠,竟把你当作亲兄弟普通,和你这类狼心狗肺的人称兄道弟,你脱手罢,陆某固然怕死,却也不是懦夫。”面上毫无惧色。
群雄闻听到这里,才知高进伦方才所谓“一念之差,让此清风剑沾满十八大门派鲜血”,是说一念之差盗出清风剑交给陆守义,让他有机遇借刀杀人,暗害十八大门派弟子。大师惊怒之余,将十八大门派惨死、周长老身受重伤,陆行云盛邀群豪集会,群豪中毒,左丘擂台惨白,欧阳艳绝、玄难险遭厄运连起来一想,才知陆守义用心叵测,用心之暴虐,绝非常人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