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镖头子露凶光,说道:“贪婪?好啊,只要你们能杀了王某,拜月贡全都是你们的。”其他群盗本就众心不一,听得此话,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动。
胡老爷大刀狂舞,将一人劈作两截,又砍掉一人手臂,吼道:“兄弟们,镖局不能没有雷镖头,大伙一起脱手,把镖头抬走。”他威望极高,又因众镖师不是力乏,就是身受数伤,大家均有撤退之意。林副镖头闻此,抢先欺近雷少安,拱手说道:“雷镖头,获咎了。”从身后抱起雷少安就走。雷少安双肘向后一挺,摆脱林副镖头,说道:“长风镖局为朝廷押贡三十年,毫不能败在我雷少安手里,我不走。”话音方落,七八名镖师一齐涌上来,七手八脚抬起他就走。
王沧海一声厉笑,说道:“白苗凤,你们现在乖乖滚蛋,王某尚可放你们一条活路,倘若执迷不悟,幽冥谷就是尔等葬生之处。”
话音方落,只见峰顶之人从背后取下一张巨弓,又从怀里不急不缓取出火折子,扑灭箭头,渐渐张弓搭箭。
长风镖局、白苗凤、静仇师太、林中槐一行人,向西面大道仓促逃窜。
“山上有人!”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世人昂首看去,只见幽冥谷峰顶一人顶风而立。
王沧海笑道:“没错,倘若皇上晓得是龙虎镖局劫贡,天然不会将押贡差事交予王某,不过,如果你们都死了,谁会晓得此事是何人所为?”
转眼之间,又有四名长风镖局倒地身亡。镖局中大家自危,士气大跌。
王沧海二弟道:“兄弟们,把车一起拖走。”
林中槐也道:“白大侠,拜月贡如何也保不住啦,走罢。”白苗凤道:“保得住也要保,保不住也要保。”
王沧海二弟哈哈一笑,说道:“一个打柴的,你们也吓成如许?”
雷少安与王沧海鏖斗到现在,早已气喘吁吁,大汗满头。他虽幼年气盛,但对方每一刀使出,他都以硬碰硬接下来,王沧海以逸待劳,此时已大占上风。雷少安举目一望,但见部下又有十余人倒地,非死即重伤。长风镖局本即以一敌三,现在死伤浩繁,更处下风,雷少放心下垂垂烦躁,大刀刀风呼呼,尽力向王沧海狂劈猛砍。林副镖头多处受伤,满脸血污,说道:“雷镖头,顶不住了。”胡老爷与王沧海二弟对阵,一对一力另不足,但龙虎镖局和其他各派的人入蚁群普通从四周八方涌过来,他再是英勇,亦不免力弱,也道:“雷镖头,再如许下去,拜月贡和长风镖局都将葬生幽冥谷。”雷少安道:“不准走,拜月贡在雷某在,拜月贡亡雷某亡。”
白苗凤部属再是英勇忠心,见众镖师也撤退了,不免泄气。一人道:“大人……”白苗凤喝道:“就算逃出幽冥谷,我们又有何颜面回京见八王爷?”众部属低头不语,人群中一人道:“兄弟们,脱手罢。”长风镖局又冲上前来一群人,普通伎俩,抱住白苗凤就走。
“大哥,入彀了,快跑!”王沧海二弟一面大吼,一面去救大哥王沧海。群盗见状,跑的跑,呆的呆,推的推,挤的挤,早已大乱,踩死、撞死者不计其数,王沧海二弟也被反向推挤了出去。
白苗凤一行已逃到半山腰上,他一掌将古钺聪地点贡箱劈开。古钺聪站身起来,正待说甚么,眼中所见一片血红,耳中所闻尽是惨叫,鼻中所嗅满是血腥气,惶恐得说不出话来。世人平生杀人无数,见此景象,也是目瞪口呆,只痴聪慧呆望着,仿佛不信赖面前所见。
白苗凤叫道:“镇南,镖箱。”
世人均是一脸茫然,王沧海倒是神采大变,说道:“被骗了,开贡箱。”大刀一挥,铁锁立断,他一脚踢下,三寸余厚的镖箱木盖顿时飞出丈余。世人定睛一看,无不头晕目炫,魂飞魄散。这一惊并非是因为箱中珠宝耀目,而是镖箱中装了满满一箱火药。王沧海连连后退,一声大呼:“火药,快走,火药!”其他镖箱早也连续被翻开,当中有的是乱石,有的是炸弹,哪有拜月贡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