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龙儿一伸手,又抓住朱天豪耳朵,说道:“你遁辞来此,还不是想逃婚,本日碰到我,看你还往那里逃。”
小风子忙道:“主子晓得,前面就有家堆栈,传闻还不算赖。”说罢,抢先在前带路,欧阳龙儿、古钺聪、朱天豪前后相随。
古钺聪对他并无多少好感,点了点头,迈步就走。
朱天豪四顾张望,见小店店面不大,但非常洁净,说道:“也不知这家店酒水如何?”
几人左曲右折,转了数个弯,忽见一座陈腐的小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万客居”三个大字。招牌日久年深,早已被炖肉的炊火熏成一团乌玄色,但阵阵酒肉香气却从酒馆中喷出来,那掌勺厨子刀勺瓢碗忙不断,侧面站了个拉面的小老头儿,伎俩极其利落,跑堂内小二用阿尔泰语呼喊着,酒楼虽小,却热烈不凡。
四人听得“八王爷”三个字,均是大为动容,欧阳龙儿道:“我爹义薄云天,财施天下,未曾想这等小店也受其恩德。”
古钺聪道:“你欺负他也够了,还绑他何为么?”
古钺聪见朱天豪任打任骂,涓滴不敢还手,忖道:“她在两人面前的威风,恐一点儿也不让神教的教主。”
古钺聪看在眼里,心想:“这两人一个刁泼率性,一个恶棍之极,如此胶葛下去,实在无趣。”对欧阳龙儿道:“我们寻一家堆栈用饭罢。”
古钺聪听得不耐,说道:“他跑不了。”
欧阳郡主扭得更狠了,说道:“古大哥,你点了他穴道,我们将它押回堆栈,明天一早押回宫中。”
谁知朱天豪双腿发颤,竟没法迈步,欧阳龙儿这才站身起来,走到近前,一把扭住朱天豪耳朵,往下用力一扯,说道:“还想跑,我让你跑。”
古钺聪道:“鄙人古钺聪。”
欧阳龙儿道:“你先将他定住,我再去找绳索绑他。”
欧阳龙儿这才停止,说道:“六老爷派你来做甚么?”
小风子点点头,忙道:“公子,您快跑罢,主子顶着。”
朱天豪奇道:“如此说来,高朋栈不止一家了?”
四人登楼寻了个角落坐下,跑堂早过来号召,朱天豪从袖中取出一大锭银子,说道:“有甚么好酒好菜,固然上来,顿时先来两坛好酒。”那小二见了银子,吆三哈四去了。
朱天豪道:“水月女人是极好的,配我是绰绰不足了,但天下美女何其多也,我朱天豪岂能在一棵树吊颈死?哎哟,你罢休。”
朱天豪道:“老爷子不是病倒了吗?他监察司部的差事也落下了,半月前,皇上敕令下来,说这里常有蒙古兵出入劫夺百姓,要老爷子马上派人查实,老爷子总说我不务正业,我这一回是主动请缨来查此事。”
朱天豪回道:“我……我是奉爹爹之命,来此有要事督办。”
小风子将欧阳龙儿带去花满楼,心下仍怕朱天豪惩罚,一上楼便伸袖将朱天豪身前桌沿擦了又擦,说道:“这屁大的小店,实与公子身份不配,但主子刺探过了,这鬼处所也就这一家像样堆栈,小镇高低,再找不出第二家。”
欧阳龙儿恶狠狠道:“狗东西,我让你胡说。”朱天豪当即鬼哭狼嚎起来。
这时候,店小二恰好抱着两坛上好的汾酒过来,听得此话,忍不住道:“承蒙客长谬赞,敝处万客居虽是只接待商贾过客,容不下三十人,但天下万客居加起来,可远远不止一万人。”
朱天豪惊惧之下,全然没留意周遭物事,直到此时,才发明欧阳龙儿身侧站着古钺聪,他将古钺聪高低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龙儿,你别光说我,都城当中有多少俊美女人,你不也一个也瞧不上眼,”一顿,又道:“他们固然都不如面前这位公子,但我没算错的话,你前日方到此地罢?你可不比我上花满楼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