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龙儿忽微浅笑道:“三位也算得混迹江湖的人,莫非一点儿端方都不懂?”灰衣男人恍然大悟道:“是。”一瘸一拐将珠钗银子恭恭敬敬还给朱天豪,又待要走,欧阳龙儿道:“这就完了?”灰衣男人一愣,将身上十余两银子取出来,问秃顶男人道:“另有没有?”秃顶男人道:“我没有,二哥有。”立即将二哥怀中银子也取出来,堪堪凑足二十两,谨慎翼翼放在一旁桌上,见古钺聪和欧阳龙儿不再发话,狼狈而去。
古钺聪道:“朱兄这是?”
小风子见朱天豪不住向本身努嘴,恍然道:“主子这就尿急。”悄声跟了上去。
店内客人大多跑光了,剩下胆小的见青筋暴突的男人轻功如此了得,均是齐声惊呼。不过青筋男人是直直飞向柜台,目睹就要撞上,去势仍涓滴不减。
四人复又坐下,朱天豪叮咛小风子:“倒酒!”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说道:“这一碗先压惊。”又斟了满满一碗,说道:“古兄,本日你连救我两次性命,这一碗,我敬你。”
欧阳龙儿一走,朱天豪忙道:“小风子,你不尿急么?”
朱天豪见古钺聪公然不善喝酒,却肯慨然相陪,亦是大快。两人放下酒碗,相视大笑。
古钺聪将信将疑道:“她总不至于向饭菜中下毒?”他上过欧阳龙儿两次当,亲目睹她对于小风子和朱天豪一些儿也不手软,此去会做出甚么事来,可真不大好说,口气不免颇不必定。
“好!”店内主顾见古钺聪眨眼之间将三个恶人打得落花流水,忍不住叫起好来。
掌柜闻此,说道:“无需大侠叮咛,老朽自当宴客,只是……只是医药费也要不了这么多。”
欧阳龙儿正色道:“这是从三个恶人伸手搜刮来的,你不要,我们岂不成了打劫打劫的了?如许,银子你拿着,你顿饭,也请了我们罢。”
朱天豪、欧阳龙儿和小风子惊魂甫定,秃顶男人和青筋暴突的男人已拔出腰间钢刀,恶狠狠扑了上来,古钺聪侧身避过秃顶男人钢刀,左手一拳,青筋暴突的男人伸出右掌抵挡,两人掌拳微微一交,青筋暴突的男人俄然向后飞出。
此时,小二又搬来两坛酒水,说道:“两位大侠,掌柜的说了,为感激大侠拯救之恩,这两坛五十年的陈年汾酒请四位先用。”
欧阳龙儿拿过银子,递给掌柜道:“这是三人给的医药费,掌柜的请收好。”
朱天豪沉声道:“你该尿急了。”
古钺聪长年居于谷中,少遇同龄之人,朱天豪还算是头一个,此时见他气度不凡,与方才流里流气的模样判若两人,胸中也不由豪气大生,说道:“好,我明天舍命相陪了。”也不顾烈酒辛辣,仰脖喝干,酒入腹中,才大咳起来。
朱天豪朗声道:“好!”拍开泥封,拆掉红纸,又满满斟了两碗,忽听欧阳龙儿道:“两位喝得如此纵情,怎能少得了下酒菜,你们等着,我去点几个好菜。”说着望了两人一眼,笑嘻嘻离席而去。
掌柜鼻血还将来得及擦洗,连连摆手,说道:“大侠拯救之恩,老朽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要银子。”
朱天豪道:“古兄,你有所不知,这丫头俄然美意替咱俩催菜,当中必然有古怪。”
古钺聪道:“我脱手,那也不敷为奇,朱兄并无武功,却肯行侠仗义,堆栈高低谁不平气。”堆栈中人连连称是。
古钺聪和欧阳龙儿对望一眼,眼中均有敬佩之色,显不料朱天豪为人如此慨然仗义。
“走!”灰衣男人一声大喝,正要分开,瞥眼之间见到了朱天豪脖颈上那支银钗,大手一伸,就要去抢,朱天豪忙退后两步,紧握着银钗道:“这个不能给你。”灰衣男人喊道:“拿来!”朱天豪道:“这银钗不是我的,我还要还给别人的。”秃顶男人道:“和他多说甚么,拿了走人。”抓住朱天豪手腕一扭,朱天豪顿时痛得哇哇大呼,仍捂住银钗道:“你们要银子,明天随我到银庄去取,不能抢这个。”秃顶男人道:“把他手砍下来,看他还如何捂。”目睹灰衣男人举起大刀,小风子大呼:“休伤我家公子。”一个纵身冲了上去,青筋暴突的男人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顿时将他踢出半丈。秃顶男人道:“砍。”灰衣男人当即挥刀砍下,但见一道刀光明灭,大刀从半空划过,快速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