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反是古钺聪毫无睡意,说道:“徒儿,这一招‘青龙探爪’,明显该左转,我如何老不自主右转。”
古钺聪一骨碌爬起来,面上又是骇怪,又是猎奇,手中不住比划,显是全然没想通方才玄颠招式如何打出的,过了很久,俄然问道:“你在绝壁上攀爬如飞,莫非就是凭藉此功?”
玄颠道:“我不发力,只比招式。”
皓月下,峭壁间,一个小小的身影轻舞,万籁俱寂,唯风声如动。
古钺聪有生以来第一次学武,竟是武林中至高至强的易筋经。固然只练招式,但因有玄颠悉心指导,他每练一遍,都大故意得。遵循心法中的吐纳体例,到第三遍时,他只觉小腹模糊有一道热气满身游走,是说不出的舒泰。到此时,方贯穿易筋经高深奇妙,心忖:“本来练武如此好玩,难怪他为之痴狂了。”说道:“徒儿,这易筋经招式公然妙不成言,但我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对方随随便便将我提起来一拳,不管我招式如何出其不料,不也一命呜呼了?”转头看时,玄颠已然睡熟。
古钺聪道:“长辈向前辈学武,当拜前辈为师才是……”
玄颠拉他起来,说道:“练此经一年可易气,两年可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脉,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发,九年易形,练至最后,可从骨中入迷力,久久加功,臂、腕、指、掌,差异平常,以意努之,硬如铁石,并其指可贯牛腹,侧其掌可断牛头。方才一招,全然不能阐扬其能力。”
玄颠道:“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学?”古钺聪连连点头。玄颠接道:“那就是了,你叫我门徒,我自会教你,若敢为老不尊,乱了辈分,休怪弟子翻脸不认人,把你扔下山崖去。”
玄颠道:“也不全然是。”
玄颠道:“你懂甚么,武功招式本来并无高低之分,不过易筋经乃百年武学之精华,岂是戋戋天猫七剑法能比?师父你过来,用天猫七剑法招式和我韦驮献杵比划比划。”
玄颠右手向前伸出,后背挺直,说道:“第一式韦驮献杵,脊柱要端直正立,双目半闭,神思凝于百会,双手缓缓向胸前抬起,此所谓‘立品期朴重,环拱手当胸,’门徒修炼二十五年后才发明,这一式连同第二横担降魔杵、第三式掌托天门,乃是全经动功之基,练气入门之法,重在动静适宜,以肺发力,一旦一招一式自会发于肺气,起于情意,能力无穷,真气不运自生。”
玄颠笑道:“你骂我是疯和尚就对啦,你是师父,就该骂我劣徒,混账,不争气的东西。”
“把稳!”玄颠一声惊呼,要将古钺聪拉开已然不及,情急中,他挥起一掌拍向巨石,“砰”地一声,肉石相碰,巨石顿时化为石粉,如大雨普通从古钺聪头上迎头而下。
古钺聪道:“你力量比我大,我当然不是你敌手。”
玄颠道:“甚么后背前胸,你是师父,我是门徒,你向我作揖,是想让我被雷劈么?”
古钺聪此时才知,面前这个和尚武功深不成测,比之前见到的江湖中人武功不知高出多少,就算他果然是疯子,也是为武而痴。望着玄颠,想起与他了解不过半晌,他却软磨硬逼要让本身学武,而绝无半点私心。不知为何,胸口蓦地一动,只觉面前此人好生靠近,对玄颠寂然起敬,说道:“我……长辈方才没大没小,请前辈包涵。”
古钺聪看他一脸风趣,心道:“只要他情愿,又有何不成。”当下脸往下一拉,大声道:“那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教我。”
古钺聪歉然道:“那是长辈有眼不识泰山,觉得前辈是疯……总之,长辈忸捏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