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舒了一口气,苏玉裹了裹身上的海棠色大氅,侧过身来地了望了一眼方才苏逍的目光停滞之处。
女子弯了腰向前倾身,为秦砚重新盖好大氅,将兜帽上暖融的绒毛掖到了他的颈侧。
“你一个出宫,我不放心。”秦砚阖了双眸,缓缓道。
苏玉却在这时抬起视线,悄悄按住了秦砚的手,将他的话打断。
御马奔行了好一阵子,在天气稍霁,暴风微息的时候,苏玉加快了马速,却看到火线门路的绝顶呈现了一辆与她同一方向而行的马车。
说话的声音降落温和,似是在骐骥,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如何了?”苏玉本在等苏逍将话说完,一抬头便看到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想要顺着苏逍的视野转过身去,却被他将肩膀扳了返来。
军中又是一片笑闹之声。
女子闻言一怔,终是向着斜侧旁移了移,担忧道:“大寒方至,朝中那几个年老体弱的老文臣都没有抱病,你常日里身材也没这般不济,如何便第一个病倒了?”
雄师应着苏逍的手势抬步,行动整齐齐截,矗立的身姿构成一波又一波的浪涌。
苏玉抿了抿唇,保持沉默。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女子眉心一蹙:“这定元丹甚么时候炼不成,为何偏要如此劳心劳力?”
“这几日一向忙于定元丹一事,忽视了歇息,总归会体弱一些。”秦砚云淡风轻道。
苏家校场间隔凌安城并不近,即便是快马奔驰,常日里少说也要花上小半日的时候。
苏玉的脸颊冻得通红,在白净肤色的烘托下,如涂了一层粉嫩的胭脂似的,更显得她容色清丽温婉。潋滟的眸光微微活动,苏玉伸手对着苏逍的肩膀一锤,口中啐道:“就你玩心大!待你返来,怕是都春暖花开了,那里还能打甚么雪仗。”
秦砚点了点头,重新靠回到车壁之上,眼底雾气浓浓,看起来分外怠倦。
视野穿透氤氲的雾气,那边却只要一颗矗立孤单的青松。
“走罢走罢。”苏逍坐在顿时,居高临下地在苏玉头顶的兜帽上揉了一把,催促道,“你大哥我再不走,怕是要追不上雄师队了。”
“累了?”女子道,“我让你本日在府中不要出来,你却恰好要跟着一起过来。”
本日北风残虐,苏玉顺风而行,速率总归比不上平时。
声音竟比那车厢外的北风还要清冷几分,豁然便是秦砚的声音。
秦砚坐直了本来慵懒靠在厢壁上的身材,摇了点头:“现在玉佩下落不明,不能松弛。”
车厢以内,一个戴着丝制面纱身姿小巧有致的女子将马车侧窗的帷幔微微掀起一道细缝,彻骨凉意穿过她纤细柔嫩的手指袭入车厢,她却似是毫不惧寒普通,反而用手重覆着面纱向着车厢内里探了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