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后离容嫣远点。”
“方才下人来道车辕坏了,怕彻夜修不好了,恐迟误明儿路程。嬷嬷听闻便去找贵府侍从,遣他连夜告诉你外祖家,让他们来接你。”
虞墨戈好似瞧出了她的心机,面对秦晏之他不恼不怒,唯是安静地看着他,带着超出于他的矜贵与清傲,一声不语。
他声音顿挫,挑动的尾音将秦晏之驳得神采惨白,无言以对。
容嫣展眉莞尔。“谢虞少爷了,我还是等外祖家来人接,也不差这一日便不扰您了。”
原打算是今晚到都城,因万氏的事迟误了。祖家不知,见人没到好不担忧便遣人来问,没成想碰上了。
秦晏之瞟了一眼, 见她理好衣衿转过身道:“今儿初三。”
“谢您提示。您说的是,今儿如果问清了是谁,我也不会开这个门!”
虞墨戈没说话,抱着她的手更紧了,恐怕她化烟而去似的。
不过虞墨戈先开口了,含笑对容嫣道:
“家里……有事担搁了。”
凭甚么?他竟然问凭甚么。虞墨戈竟然笑出声来,最后声音减弱,鄙夷之意愈强。他挑唇道:
秦晏之呆立在原地,不成思议――他竟然甚么都晓得,包含尤姨娘的事……
看着那抹让人浮想连翩的茶青,秦晏之俄然愣住,窘着英逸俊朗的脸,侧身目光挑向半空。
“不是,留在通州便没走。”虞墨戈清清冷冷应,微不成查地瞥了容嫣一眼,补了句“有故交在。”
两世如出一辙,唯独分歧的便是:他重生了,她活下来了。
父亲不在了,甚么世交她都能够不在乎。可他竟然把郡君搬出来。容嫣无语,一时又堕入了沉默。隔壁忽而有动静,是云寄听到声响开门探头来看,容嫣蹙眉给了她一个眼神表示她从速归去,不能让容炀看到。
“是。”
这要如何解释呢……想想本身还从未有过如此窘况,面对她脑袋竟不转了,结束道了句:“孤身在外,要重视安然。”
故交?甚么故交能让他新年都不回英国公府。想到英国公府,秦晏之又道:“虞少爷没回京,可知英国公世子的案子已结,现在……”
说罢,再没看一眼秦晏之,退后关门。
以是她大抵能了解他,不过这不首要了。不管他处于何种表情她都不在乎,因为他们没干系了。
“诶。”虞墨戈手指轻抬打断了他,淡笑道:“国公府的事不需我操心,朝廷的事我更是管不着,您不必与我说这些。”说着,他看着容嫣,勾唇道:“我不过来见见朋友罢了。”
秦晏之这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巧”,虞墨戈是特地来看容嫣的。再遇后,他探听了容嫣的景况,知她和临安伯府走动颇多,也听闻临安伯府与虞墨戈的干系,想来两人是由此识得的。
……
身后一声幽沉的笑声打断了秦晏之,他回顾望去,惊住,是虞墨戈――
他靠在她颈间的头摇了摇。
“那里,应当的。”容嫣笑道,说着朝外望了眼问道:“虞少爷既然见到杨嬷嬷,那她人呢?”
云寄会心,仓促关上了门。
他平生都活在对亡妻的惭愧中……
还是影象中的那双眼睛, 清眸流盼, 润得似水中的黑葡萄。梦里景象掠过,秦晏之一时竟分不清真假, 目光缓缓扫过她挺翘的鼻子, 游过鲜艳欲滴的红唇,最后落在了颈间。
“方才杨嬷嬷来了,说是你遣她来伸谢,蜜斯见外了。”
“您到底如何了?”
虞墨戈悠然地绕到他身边,眼尾一挑,哑着幽沉的声音冷道了句:
秦晏之打量他斯须,随即笑道:“是巧,没想到在这碰到您,虞少爷这是年后又回通州?”
“秦侍郎,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