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程氏哀戚唤了声。见宁氏无动于衷，她绝望嚎啕，恍惚的视野对向虞墨戈身后的容嫣，她心中怨怒。“甚么为了樾哥儿好，还不是因为虞樾冲撞了她，你是为了她，你们都是为了她。”
“争暖！”宁氏瞥着徐氏和二房三房的人，斥了女儿声。虞樾是她心肝宝贝, 不过宁氏也非成心包庇, 毕竟今儿是小儿子大喜的日子，何况另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配角都走了，留下几人也没意义。徐氏回了东院，袁氏也带儿媳回了二房的思睦院。路上袁氏瞥着儿媳，皱眉道：“……说话也没个遮拦，甚么不该提偏提甚么。”
虞墨戈眉心舒展, 目光投向面前的虞樾, 见他小脸尽是不忿, 瞪起的眼睛带着狠劲儿, 他神采顿时阴沉下来。
把过脉，他火急扣问。梁大夫缓声道：“夫人无碍，虞大人存候心。”
……
虞墨戈送梁大夫出门。出了繁缕院，梁大夫神采忽而暗淡，他略显忧忡道：“有孕忌讳多虑，为让夫人放心养胎我便没多讲。夫人今儿腹痛不但仅是因为跌倒，还是因为她身子太虚了，在船上为她评脉我便发觉她气血不敷，应是曾经得过寒症。”
“当然首要啊。”她含笑应，声音软糯糯的像撒娇，甜得贰心都跟着一颤，燃了火似的热腾腾的，然想起梁大夫的话这小火苗又熄了。
一刻钟后，听着怀里人均匀的呼吸，虞墨戈低头看看，笑容宠溺。
程氏拉着儿子，因哽咽而颤声道：“我们走。”
虞墨戈攥住老婆的手搀扶她起来，回道：“我遣人去请，祖母不必忧心，我先带她归去歇会儿。”
“你来。”
争暖更是怒不成遏，抬手便要抽他，可手还式微下，便听门外有人喊了一嗓子冲了出去。
他怒了。
没人再理睬程氏，宁氏也被她搅得心神不安，给徐氏号召声便带着大儿媳一同归去了。
容嫣安抚地笑笑。“我没事, 不谨慎罢了。”
不是袁氏想很多，是小袁氏自小养尊处优，心机纯真罢了。
从打虞晏清出过后，宁氏便一向躲在佛堂念佛，想回避这统统。可今儿这幕偏又把那些伤痛带了出来，情感带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强迫安奈，冷声道：“大儿媳，带着樾哥儿归去！”
这话可还了得！晓得这孩子被宠得没边，但没想到他甚么都敢说，心竟狠到这般！大伙惊瞠目结舌，倒抽了口气。
“不可！”程氏大喊了声。一把拉住儿子，盯着大伙的目光警戒痛恨。
只是厥后她把心机都花在宗子身上，再没存眷过他，他不到三岁便一小我睡了……
临行前她看了眼儿子，想到虞樾的那些话，深叹一声。这一声，没了一早的平和，更多了分无法和疏离。这个内心，她能放下，但过不去。
徐氏连连应下，与世人道别，伉俪二人相偎出了正堂。争暖瞧着大房只剩本身，也跟着三哥去了。然才穿过角门，便瞧见三哥一个打横将三嫂抱起，飞似的朝繁缕院奔去了，她愣了愣，追了上去……
方嬷嬷面无神采道：“夫人要看账册，我没让。”
处罚是应当的，可杖三十，五十几岁的人了，能挨得住吗？徐氏是个心软的，想要去劝可对上虞墨戈那双寒若古潭的眼睛，话又咽了归去。宁氏更是没资格言语，唯是程氏哭嚎替嬷嬷告饶，直道吴嬷嬷是她乳母，随她入的公府，念她劳苦赶出去便是了，莫要再施刑。
“是。”虞墨戈想起她提过，与秦晏之和离前，她伤寒差点命都没了。
“你看看，这便叫一物降一物，没处说理去。”袁氏摊手道，瞧着儿媳不甚甘心，她又劝道：“人比人气死人，别总跟她较量。再说你差甚么啊，有爹疼有娘爱，娘家撑腰，婆婆又是姑母，疼你比儿子还多，孤鸣为你连个通房都没碰过。别说咱公府，就是全天下有几个你这么纳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