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前来,目标有二。”话已讲得非常明白,梁辰仿佛也懒得再与闻人七相同下去,“一是接回六弟与教员,二是实施当年先皇的旨意,迎娶我的未婚妻。早时来,因你离村不在,一向比及现在,现在你返来了,便好好筹办一下,不日出发回京。”说罢起家,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语的闻人七,声音里多了几分柔意,“我虽已有几房妾室,但王妃之位悬而未决,现在有你,也算实至名归。”
“为甚么?”闻人七皱眉,“既然是争夺皇位,少一个敌手岂不是更好?”
梁辰好似看出了闻人七的猜疑,抿了一口茶,持续道:“只不过不太巧,华太妃因先皇驾崩悲伤过分,不谨慎打翻了太和殿的烛火,当夜守在太和殿的一干人全数未能逃出。”
“哈……”闻人七干笑几声,“既然太和殿无人逃出,你又会如何晓得先皇的口谕……”
闻人七无聊转动茶杯的手一顿,轻嗤一声:“既然是口谕,说不定是有人用心为之,何人能证明真假?”
梁辰看着闻人七拜别的背影,眸中多了些惊奇之色,随即,那分惊奇,又化为欣喜与贪婪,仿佛对那拜别的少女势在必得。
简朴总结一下,不过便是先皇病逝龙子争位,相互残杀,而闻人一族则在这场夺位之战中,站错了位置。
“七妹放心。”梁辰看着堕入深思的闻人七,勾起唇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实在早在五年前,圣上便找到了这里,只不过见教员与六弟自给自足,像是风俗了浅显百姓的日子,才未打搅,只派了亲兵暗中保护。以是你不必担忧,圣上对教员也好,对六弟也好,皆无歹意。”
她幼时影象中,那处都丽堂皇的宅子,那座繁华敷裕的都会,本来真的存在。脑海中又闪过母亲被铁骑踏在脚下时的场景,闻人七眸色沉了沉,那份藏匿在心底好久已经落满了灰尘的回想,是她最不肯去面对的。
“小予真的是当今圣上的弟弟?”闻人七还是有些没法信赖,固然她心中一向明白,小弟非亲生,但从未将其的身份往皇亲国戚上挨近。经昆仑派幻景一事,她乃至思疑过,小弟是父亲与那红衣女子所生,未曾想,她一手带大的少年,身份竟如此崇高。
闻人七掏了掏耳朵,站起来踩到椅子上,以高出梁辰几分的上风瞧着他:“你的设法我都明白了,容我与家父参议一番,再奉告你决定。”话外之意,她也好,小弟与父亲也罢,肯不肯跟他走还不决。
“七妹,你自小便机灵聪明,应当不消我来解释这此中的事理吧?”将杯中茶饮尽,留了几分茶渍,梁辰顺手泼进了炭盆中,只听刺啦一声,炭盆中先是升起一阵白烟,随即火苗直冲而上,映得暗影摇摆,好似魑魅魍魉藏匿四周,乘机而动。
是啊,梁辰说得没错,他们没有挑选的权力。
“以是你此次来,就是要带我爹和小弟分开青葭村?”闻人七迎上了梁辰的目光,双眸如深夜般暗沉,“如果,我们不走呢?”
轻抿了几口茶,梁辰做足了架式,方才缓声道:“因为先皇驾崩之前,留有口谕,立六皇子梁烽为太子。”
既然如此,何来的夺位之争?闻人七心有疑问,却没法问出口。因为此话一出,便有大逆不道之嫌,她固然不懂朝政,可面前人较着是带着任务来到青葭村的,她不得不防。
不知是不是起了风的原因,炭盆中的火苗俄然蹿高,跳动的火舌映着梁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如同夜间的鬼怪,让人不寒而栗。
梁辰没有答复闻人七的题目,自说自话道:“也就那么巧,曾与华太妃有着兄妹之谊的闻人太傅,刚好参与了太和殿的救火,并在火未灭时俄然冲进了后宫,自奶娘处挟持了六皇子粱烽,连夜出宫逃出皇城,再也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