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如何也想不到先前非常火急想要见到的苏绶,现在这么巧就在面前,如此克己复礼的他,竟会生出那样刁钻凶暴的女儿?他是真想不到平时这父女俩是如何相处的。
先前那本来威胁着罗智的箱子俄然窜改成韩陌威胁三司官员,以及诬告罗智的把柄,又更加深了他的猜想,被指向的人已然发觉,以是才安排了罗智这一着,以迫使韩陌分开东林卫来滋扰镇国公的行动——
“苏大人,且留步。”
殿里以罗智为首的一批官员早已经轮番诉说过韩陌的罪行,苏绶进了殿,只见天子垂眼坐在御案以后,两手互抱,时而摸一下嘴上的胡子,当真聆听,时而又看一眼下方说话的人。
看着巍巍宫城,贰心底一口气直往下沉。
……
以是这里头必定另有别的原因。
罗智冲动地向天子道:“皇上,有这么多位大人作证,东林卫镇抚使韩陌捏造证据,在理取闹,构陷于臣的罪名已坐实,而镇国公还在此在理抵赖,还请皇上还臣以明净,并对韩陌依罪惩办,以儆效尤!”
苏绶在大理寺任少卿,一晃已有三年。这几年经手的有关京畿下辖四卫兵吏横行的状子何止二三?这四卫近在天子脚下,常常有状子上来,着兵部先行彻查,可查得的成果总与状子不符,最后多数是不了了之。
恰好通报的寺人出来了,呼唤苏绶等人进内。
苏家处在此中,显现又是更凸起的那一个,拖了两日苏家才把锁翻开,韩陌先前那眼神就不对了,更别说锁开以后又面对着现在这般环境——即使苏绶本身与罗智毫无干系,现在也不能不防备韩陌生出些不该有的设法。
这一趟他是打心底里不肯来的,本来很简朴的一桩行刺案,俄然就迷雾重重,变成了罗智与韩陌之间的争端——宦海混迹二十年,这个圈子里很多事情,并不需求说得太明白,他也参悟得透。
也不晓得是这束梅花送的仇家,还是潜云观的明炉烧鹅实在有分量,太子只骂了他几句,就提起笔,写了个保举折子。韩陌反正被他骂顺耳了,无所谓。
太子看了眼他。
御案左下首立着位身形魁伟的紫衣高官,此人都城里人都认得,便是韩陌的父亲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