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绶神情逐步凛冽。
苏婼还是唇角带笑:“母亲活着的时候,如果也像父亲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加以惩戒,我八成会比本日更鲁莽无状呢。而我长到十五岁,才鲁莽这么一次,父亲便受不了,那么父亲可想过那十二年里,母亲替父亲担下统统的生儿育女之责,又接受了多少?这《女训》,母亲活着时我是一次都没有被罚抄过,但愿此番抄过以后,女儿能活成父亲喜好的模样。”
……苏婼实在是没想到苏绶会寻她说话。日理万机的苏大人找她,这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苏绶原是听苏缵讲她在铺子里勇斗暴徒,仿佛听到了一个不熟谙的人,此时看她这低眉扎眼的模样,一时竟又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
苏婼浅笑:“畴前和顺,是因为有母亲替我担着护着,现在她不在了,我得学着应对统统呀。”
但她一口一个“母亲”,让贰心下沉闷。“你在庄子里住这半年,倒是把性子给纵野了。一个大师闺秀,不该于人前如此抛头露面。归去抄十篇《女训》。”
明显印象中的她是澹泊的,温馨的,就像……就像甚么?他却又俄然卡了壳。
不过既然寻了,那就是再不测也得去不是?
对上苏绶目光,他立即明白了。清着嗓子道:“你们渐渐聊。”随后走了出去。
苏缵忍不住:“婼姐儿,你父亲没说要见怪你,只是喊你来问问环境。你畴前和顺得很,如何俄然就如此倔强起来?”
她就站在案侧帘栊下,离他不过三四尺远间隔。这间隔近到在午后的日光漫射下,连睫毛都能看得根根清楚。但是苏绶却俄然感觉她非常陌生。印象中她确切不是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她明显有着冷酷,疏离,乃至仿佛另有几分不屑,但是你又压根抓不到她实际有那里不是!
苏绶目光微凛,缓缓沉气:“老二你先归去。”
苏绶完整听呆了!“你说的是婼姐儿?”
苏绶却像是被一拳捅到了肚子上,伤的不锋利,却没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