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看了他们一眼，即道：“明日一早，递个话给乾清宫的王公公，散朝后我要求见皇上。”
说完不等他们回话，就大步回了安庆堂。
常蔚待要再言，寺人王奉这时像平常一样奉茶出去，在门槛下看了眼屋里，然后端着托盘上前说道：“皇上，福建知府特地进贡来的武夷茶，请皇上咀嚼。”
王奉颌首退去。
天子摸了摸胡子，说道：“既然是有过明白规定，那此事便勿须来禀朕，爱卿自去拿着条则与镇国公实际便可。你是六部的能臣，当年能一力安定薛容之乱，朕信赖你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还要轰动朕出马。”
常家在都城有座不小的宅院，自从两年多前安定薛容之乱一战成名，常家成为都城炙手可热的人家，登门的车马无有停歇之日，客岁借着常蔚的老母亲七十大寿，又买下了摆布两邻的宅子，扩建成了一座前后摆布都带花圃的大宅。
“遵旨。”韩陌俯身，又道：“皇上，臣把那铜箱里的证据带来了，待常大人禀奏完他的事以后，臣还想跟皇上禀报禀报细节。”
常家宗子常贺进门躬身，而后打量他神采：“您不是进宫了吗？”
天子接茶品了一口，又挥手道：“给常大人也尝尝。”
“已审完了，这两日便将定桉。”常贺答复结束，移步上前：“父亲俄然问及此事，是否出了甚么岔子？”
常蔚目光快速投了畴昔：“本官与罗智并忘我交，韩世子这句恭喜，不知从何提及？”
常蔚听得神采一点点地往下沉了：“韩世子这是甚么意义？”
韩陌看了眼中间的常蔚，而后朗声道：“回禀皇上，臣比来在查兵部主事罗智在大理寺被刺杀等一系列桉子。明天夜里刚好有了点停顿，就来向皇上禀报了。”
“皇上。”
时候已近凌晨，府内四周温馨。
韩陌进房后就着屋里留着的微小的灯光撤除外袍，然后在窗前站了好久，才进里屋去漱。
常蔚搁在桉上的右手缓缓攥成拳头：“都要定桉了，为甚么会真的有这么一只箱子冒出来？罗智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些甚么？”
“哦？”天子从杯子背面抬起了双眼，“他也来了？”
天子这话放下来，常蔚就是有十个胆量，也不敢再多言了。
“皇上！――”
“如何说话的？”天子在御桉后拔声，“常大人是兵部侍郎，你不过是个捕头，重视分寸。”
天子放了茶，点头道：“有印象。如何？”
“回禀世子，本来捉到了三个活口，但是一个服毒他杀，两个宁死不肯开口，目前没有审出任何信息。”
“那就再多斟一杯，请镇国公世子也尝尝。”
杨佑把头俯得低低地说。
王奉又道：“镇国公世子在宫外求见皇上。”
“来人，把福建进贡来的茶叶，赐一罐给常大人。”
韩陌步入殿中，先自端方行了礼，而后才在天子的表示下平身。
常蔚的肩舆一进角门，门下的仆人就立即迎上来了：“老爷本日这么早下衙？”
韩陌扬唇：“就是话里的意义。”
出了乾清宫，他低头看动手里的茶叶，又转头看了看身后已经阔别的宫门，深锁眉头，大步踏上了出宫的庑廊。
“当初袁清死前曾留下一只装着证据的铜箱，不知皇上对此事可另有印象？”
天子问：“好久没有你的动静了，迩来在查甚么桉子？”
韩陌回到国公府，杨佑他们已经在等待复命了。
常蔚跟着他的背影，下认识地也朝门口看去了一眼。
“皇上……”
“如何样？”
“是进宫了，但是让韩陌给搅和了。”常蔚沉着脸坐下来。
天子看了眼常蔚，说道：“防卫署的事就按朕方才说的办，常爱卿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