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在宫里,品级就更是清楚。”孟嬷嬷含笑道,“宫女,名义上是皇上的女人,倒是后宫最卑贱的存在。除非能身居高位,不然你的性命便不值一提。”
想起下旨的上官文浩,瑜娢就气得眼睛发红。就是这个天子,下旨正法了她的好姐妹。
“呵呵,无情?你们是我甚么人呀,为何要对你们有情?”阿香把玩着丝帕笑道,“既非我阿香的主子,又不是我的好姐妹,凭甚理你们的死活。”
瑜娢赶到刑房外,见几名寺人抬着一具尸首,从内里走了出来。那尸身上盖着白布,还渗着殷殷血迹,一侧垂下来的那只手,虎口上有颗红痣。
“怜儿...你可必然要撑住,等我来见你最后一面。”瑜娢嘴里念念有词道。
“怜儿!”瑜娢捂着嘴惊道。
“但是,刘淑仪丧子,怜儿不是故意的?”瑜娢努嘴怨道,“这底子就是不测,何必非要正法怜儿?”
“娘娘智谋深远,庄妃很故意计,定不负娘娘厚望。”春绮拥戴道。
皇后拿起一只镯子,笑道:“庄妃也算故意了,不白费本宫为她讨情。”
“你哭甚么?”孟嬷嬷在身后问道,“在宫中这分歧端方,把稳被主子晓得惩罚。”
“唉...在后宫里服侍,一个不把稳便没了性命。嬷嬷之前教过你们,莫非你忘了?”孟嬷嬷拍了拍瑜娢肩膀,安抚道:“怜儿走了,何尝不是一种摆脱呢?你也不必太悲伤。”
不幸的怜儿,才方才十五岁,入宫不到五个月,就稀里胡涂丢了性命。瑜娢想起畴前的日子,泪珠便忍不住落下来。
瑜娢狠狠瞪了一眼,怒道:“阿香,不管如何说,我们几人同在月燕堂受训,你怎如此冷血无情?”
“不管是不测还是报酬,总要有报酬皇嗣之死卖力。”孟嬷嬷苦笑道,“怜儿是害她颠仆的人,天然要被皇上迁怒,一命抵一命了。”
皇后轻笑一声,道:“若能诞下皇子,那就是她的福分。可既然无福...宫里妃嫔多得是,天然能为皇上诞下皇嗣。”
阿香见瑜娢一脸笑容,凑上前笑道:“胡瑜娢,你的好姐妹要被正法,不去送一送?”
“娢儿就是不平气!”瑜娢委曲道,“宫女如何了?为何都不把我们当人看!”
“娘娘,庄妃命人送来谢礼。”春绮含笑翻开锦盒,道:“您瞧,多都雅的一对翡翠镯。”
“庄妃若能复宠,于娘娘天然无益。”春绮讪嘲笑道,“只是,刘淑仪这胎没了,实在有些可惜。”
“娘娘说得是,您现在风华正茂,又得皇上宠嬖眷顾,何愁不能诞下嫡子?”春绮笑着恭维道。
“刘淑仪有孕,本想足以压过祝昭仪,可本日失了龙胎,怕是不能了。”皇后放下镯子,笑道:“本宫不想太后的人专宠,以是才要搀扶庄妃,好分了祝氏的恩宠。”
“嬷嬷...”瑜娢拭去眼泪,道:“怜儿走得不幸,我怎能不悲伤?”
阿香戏谑瑜娢一番,便大摇大摆出了菱华阁。瑜娢现在得空理睬,一心只想去见怜儿一面,便吃紧忙忙赶去了刑房。
“皇嗣的命没了,就必然要别人偿命吗?”瑜娢负气道,“谁的性命不是命,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开口!”孟嬷嬷赶快制止,慌道:“你这丫头,更加大胆胡说了!皇上也是能群情的?”
折腾了近半日,皇火线回到中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