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傕、郭汜阴魂不散,又追上来,卖力断后的杨奉等人再次大败。天子狼狈而逃。
长安和四周地区就此堕入了暗无天日的混乱,李傕和郭汜完整反目,相互攻打了几个月,天子派人想拉拢两边媾和,终究还是贾诩打发走了匈奴人和羌人后,达成两边互质女儿和解。
殿角的青铜仙鹤灯忽明忽暗,映着李傕腰间新得的和田玉带钩。三今后樊稠奉诏入宫领赏,酒过三巡时屏风后刺出三柄环首刀,精铁甲胄在利刃下如纸帛扯破。
但是现在这类不好的环境越来越频繁,刚巧这时马腾、韩遂来犯,贾诩想着趁机把最能打,也最能搞事的樊稠调派出去对敌,应当能消停很多。
许昌城头,曹操玄甲红袍顶风而立。荀彧捧出连夜赶制的"汉司空"旗号,九丈旗杆刺破苍穹。
当夜贾诩独坐自家书房,将董卓赐的错金刀投入火盆。刀鞘在烈焰中扭曲变形,仿佛这些年被他亲手安葬的同袍交谊。
终南山麓的破庙里,郭汜将西羌王印抛入篝火,鎏金酒壶在烈焰中扭曲变形,恍忽又是美阳城下那两个就着马奶酒取暖的西凉莽汉。李傕、郭汜、樊稠个人的落寞送走了大汉王朝最后一丝答复的但愿,也耗尽了关中的元气。
拂晓时分,郭汜铁骑撞破南宫朱雀门,将三公九卿捆作人墙;李傕则裹挟小天子,把匕首靠在小天子脖子边刘协:"陛下若想活命,就下诏说郭汜谋反!"
当然,对阵的时候还是产生了一些让贾诩没估计到的小插曲。
樊稠挣扎好久,终究挥退弓弩手,目送三千羌骑遁入陇西群山,却不知李傕的侄子李利正伏在乱石后,将这统统尽收眼底。
初春的渭水河边还结着薄冰,贾诩跪坐在军帐中擦拭董卓留下的青铜错金刀。刀鞘上"太师亲赐"四个篆字已然班驳,帐外忽传来樊稠粗粝的嗓音:"文和先生!李稚然又扣下我军粮草!"
贾诩用心提大声量,让藏身箭楼窥测的李傕闻声。待樊稠骂骂咧咧拜别,才转头对暗影处叹道:"李将军既至,何不现身?"
李傕从榆树后转出冷着脸:"先生总这般偏疼。"
郭汜的翅膀夏育等人想挟制天子西行,杨定、杨奉这两位忠心的保皇派见带头的郭汜不在,就起兵击败了夏育,天子得以逃脱,来到华阴。
开春第一场雨落下时,樊稠的首级正在宣平门腐臭。贾诩颠末城门,闻声守军群情李傕新得的西羌王印——那本是他为调和冲突献给樊稠的礼品。城墙暗影里伸直着冻毙的流民,怀中紧抱的陶罐里,最后几粒粟米早已霉变。
作为此时气力最强的诸侯,袁绍是一向放不下他身为顶级门阀的傲气。天子是甚么?门阀承认你,共同你,你才是天子。门阀不管你,疏忽你,那你屁都不是,流水的天子,铁打的门阀,不过如此。
伏皇后跑的连绣鞋不知遗落那边,刘协赤脚踏过滚烫山石。身后追兵的狼牙箭掠过耳畔,杨奉俄然将他推上马车:"陛下往东跑!"
掀起帐帘时,正撞见樊稠的亲兵与李傕的飞熊军剑拔弩张,两拨人马中间横着三十车未脱壳的粟米——米袋上还沾着斑斑的血渍。
御马被射成刺猬的顷刻,小天子一不谨慎跌进灌木丛,还瞥见很多不幸的宫人滚落绝壁。董承残军退守曹阳亭时,白波贼韩暹拎着羌人头颅来投。
踢开脚边半截断箭,那是郭汜部将昨日射进他别院的箭书,上书"还我美妇"四字李傕对此不屑一顾。半月前劫夺郿县时,郭汜看中的歌姬被李傕先一步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