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然后又是一道惊雷。虽是远在天涯,庞大的响声仿佛就是在人们的耳边鸣放礼炮,直炸得民气都漏跳了一拍。人尚且如此惊骇,马匹如许的牲口就更是不堪,唏律律的嘶鸣声此起彼伏,这些驽马点头摆尾,立足不前,任凭车夫们如何鞭打,就是一步也不肯迈,四腿微蹲,像是要被这可贵一见的电闪雷鸣吓得趴伏在地。究竟上若不是这些驽马顺服得和顺,这些车夫更是赶惯了车,驯马得心应手的老把式,这些马指不定受了刺激,就会撅蹄子惊吓起来,不受节制。
管事是不能大声骂的,不过这老天爷倒是能够随便骂,许是感觉轻声骂管事不敷过瘾,“贼老天”等等骂声也是大了起来,越骂超出瘾,越骂越努力,竟然垂垂代替了号子声,让这些苦中作乐的男人们有种扬眉吐气的感受。
艾尔就如许懒洋洋地躺在车厢内,悄悄地想着各种百般的琐事。只是窗外的雨噼里啪啦下个不断,数次打断他的思路,让人好不绝望。艾尔又恼火地拉开帘子,干脆就把这帘子蜷起来,赏识这可贵一见的暴雨。话说在西境,他只见过原驰蜡象,万里雪飘的暴雪,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雨,本日一见倒也别有兴趣。
“都说长幼孩,长幼孩。老谢格曼也像是小孩一样让人头痛啊,话说天底下有像我一样的贵族吗?又要照顾白叟,又要关下部下人的家庭状况,我轻易吗我。”,艾尔有些自哀自怨,又有些对劲,话说这在地球上有个词描述来着,叫做晋升企业凝集力,给员工以归属感,现在这西境商行可不就是一家企业嘛。
只是这老天没有抱怨的意义,这雨倒是越下越大,就像是这天缺了块角似的,把天上银河间的大水都倾倒到了人间,人们常说的泼天大雨也不过如此。雨水哗哗地落在地上,密密麻麻的脆响如同数不清的军鼓敲打的鼓点,敲打着大地,也敲打在人们的心头。
一时候夫役们的骂声都被挡住了,那雨重重地落于人身上,就仿佛一把小锤不断拍打着身材的分歧部位,直让人生疼,春时的寒意更是如春雨般无声无息地渗入到了人们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