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才子可远观而不成亵玩,能听她弹琴便此生无憾,若到了本官家中,绿衣捧砚红袖添香,才是一等一的美事。”
对一琴师来讲,此生无憾。
宣威将军陈继鸣啧啧奖饰,羡慕不已,贫贱行伍出身的他纵使换作文人雅士的打扮,口中也吐不出几个雅词,嘿然说道:“如此美人,若到了本将军榻上,定叫她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若强说遗憾,便只恨,此曲并非出自于己手。
绿珠面色惨淡,紧咬下唇,曳着裙裾跌坐古琴旁。当年她技压群芳,让绛珠阁九位琴师封弦,本日,她终也尝到了当初那九位琴师所尝到的滋味。
这传说中的琴技,当年教她琴艺的师父追随平生而不得,抱憾而终,她承其遗言,也曾发誓沿其师尊未完成的门路而求索,誓用平生去追随琴艺顶峰。
一曲一舞,四座皆惊。
“本来是南宁王。”
但他并未像楼中其他人那般失态,仍然保持着温文尔雅,感慨道:“琴声一起,百鸟来朝,此前只不过随口一提,谁知当真见到了这天下一等一的琴曲,长安兄,此番当真不虚此行也。”
“管她来意如何,此曲甚佳,无妨听完再说。”姒景陈端起茶盏,用花釉盏盖拨弄茶汤,终是平复了下来,不管沈绫有何行动,他都会立马回绝。
但听着耳中群鱼戏水声,见到窗边百鸟来朝,绿珠脸上清泪划下。
扑棱棱――
反而观舞之人跟着时候流逝心中都生出不舍,这不舍之情更甚洞房花烛的良宵将尽。
她的行动也随之陡峭,轻抬臻首,对着楼上微张樱唇,似有千种风情欲诉于君。
本来她已心有所属,罢了,她本来就非常人能够触摸到的。
曲声节拍蓦地加快,将海潮推到颠峰,接下来便预示着将要退潮的安静,也就曲直终。
“可惜我们可摸不着她手。”陈继鸣叹了一声,心中已在深思分开此处后要找个好去处宣泄邪火。
楼船花窗沿上,夏季可贵出巢的鸟儿飞来,黄鹂、紫凤、歌鸲、斑鸠,井然有序停靠窗边,安然无声。
也只要南宁王能配得上这般才子。
没人会嫌她这一舞太长。
这一曲要结束,世民气生欣然,昂首望向南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