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兴一张方脸红的将近滴血,怒极大呼一声,便一抖手中黄符,本来软趴趴的纸面唰的板铮起来,凌毓赶紧握向他的手腕,“不成鲁莽!”
凌毓脑中轰然炸响,狠狠一握拳,指甲深深堕入肉中的刺痛让他浑身颤抖,喘气心中自语,云庭真人禁令之下私斗便会受罚,他们这是激将之法,不成意气用事。
浮玉宗弟子对伤亡司空见惯,凌毓与钟兴却焦心不已,连连呼喊,游学义毫无反应,钟兴拿他手腕一试脉搏,神采顿时黑了下去,讷讷道:“心脉已断。”
凌毓听到沸血散三字,心中冰冷。沸血散并非毒药,常用在军中,能使兵士不惧疼痛英勇无惧,只是用过以后会让人有些脱力罢了,但对于要面对问道石磨练,须得保持心神平静的他们来讲,沸血散却比见血封喉的鹤顶红都要毒上三分。本来游学义在阵中强撑并非心中欲要逞能,而是沸血散让他对危急反应变得痴钝,心神也不能平静。他在阵中固然勉强达到了最后一步,但实则早已危如累卵,终究崩溃之时,之前积累的压力便一并发作,一命呜呼。
柳浩神采庞大,是惭愧抑或悔怨?他本身也不晓得。
“不该,不该如此。”凌毓烦躁不安道:“游师弟固然看似粗狂,但胆小心细,从不逞能,以是我才放心让他先去,只觉得他见事不妙便会退回,他在阵中明显早已支撑不住……”
四周修行人来交常常,不时有人远远指导,但都偶然掺杂此中纠葛,凌毓孑然站在望仙台下,身边只剩下已悲观沮丧帮不上半点忙的钟兴,只觉心中绝望,仿佛立于一片孤岛,即将被冰冷的潮流淹没。
游学义倒下之际,护道石人阵边静候的浮玉宗弟子中走出两人,衣袂如飞,敏捷架起游学义掠出石人阵,浑然视阵法如无物。
凌毓转头看向柳浩,冷冷道:“柳浩,我等常日待你不薄,就算你不欲再为王上效力,自行分开便可,为何要动手暗害,现在游师弟被你害死,你心中莫非便没有半分惭愧!今后修行,莫非不怕心魔缠身身故道消,你怎敢如此短视!”
钟兴颤了颤,眼神中血丝褪去,规复腐败,原地呆愣两息时候,失魂落魄般跌坐在地。
飞流宗那几个弟子有些绝望,本来若激得钟兴脱手,他就是冒犯了云庭真人禁令,那便纵使将他斩杀当场也不为过,何如那凌毓却遇事太有静气,眼下这般环境,他都能沉着下来,救了钟兴一命。
大惊的凌毓抢先迎上,接过游学义,仓促对两名浮玉宗弟子说了声多谢,两名浮玉宗弟子淡淡点头转成分开。
钟兴呆立原地,只见飞流宗一个弟子嗤道:“做甚么?传闻你凌毓得了六爻传承,如何没算到这一步。”
二民气中哀思,浑然没发觉到体内垂垂炎热不堪,唇干舌焦,只当是哀思而至,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