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一点头,便悄声分开。
再往上便成了极其峻峭的山间羊肠小道,乃至有的处所直直往上看不出倾斜,只偶有被凿出的数个下脚之处,凡人见之便会手足发软,就连普通修行人气力不敷的都有出错伤害。
崖壁之下,那剑痕所过之处,按说更易于青苔附着,但却寸草不生。
摇了点头,李长安从沉思中回神,回身,只见凌毓诸人已不见踪迹,崖壁投下的暗影已然东移。昂首望,只见日头已爬过天顶向西落去,不由有些惊奇,本来本身在这站了近一个时候。
小半个时候后,李长安停下脚,面前十丈石阶两边竖起两根五人合抱粗的云纹石柱,终究到了浮玉宗庙门,那从山脚伸展而上的九千级石阶也到此为止。
凌毓想起一起上,见到偶有几个在山道中出错受了伤的与很多连阵法威压都不能抵挡的,耳中又再度听到问道石的声音,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我们也快到了。”
四人神采怠倦,一起行来,为抵挡浮玉宗护山大阵威压,真元几近已去了十之七八,便原地停下打坐调息。
“的确不大对劲,就算他是浮玉宗弟子晓得些甚么,但敢如此断言,只怕他们有甚么手腕。”凌毓如有所思,皱眉道:“诸位各自谨慎。”
钟兴皱起浓眉,“他还要看多久,这么担搁下去只怕会迟误要事,不如我们先行一步。”,
他们几时走的?李长安皱了皱眉,顺着石阶向上望去,山道中,不时有修行人武者颠末,便也不再担搁,向山上走去。
李长安攀上山道,才发觉这山道比看上去更难走,上面尽是碎石沙砾,鞋底踩上去极易打滑。往上爬了百余丈,四下便不见有山崖与竹林掩映,因而能够眺见山下,只见下方已是云雾环绕,山下之人小如蝼蚁,又可看到玉笔峰边水面开阔,倒映峰影,风景无穷。
拂去身上灰尘,凌毓见李长安在崖壁下肃立不动,正要出声,游学义粗暴的脸上暴露细心的神采,低声道:“长安大人仿佛有所顿悟。”
他气海已斥地到辟海上境的层次,真元也因太婴开口而由气化液,利用地杀诀催发的杀气,自是与以往不成同日而语。
李长安手抚过八荒刀刀柄,骨刀是宋前辈骸骨,他自是不能将之作为本命,何况那刀杀性极重,动辄会影响心神,至于八荒刀,他却一向未揣摩透。
昂首望去,只见山道回旋,再高百丈,便有一处谷口,登山的修行人皆进入了谷中,便想,此处离那问道石应是不远了。
李长安来到崖壁前,手指抚过微微潮湿的青苔与山蕨,摸过剑痕。
…………
李长放心中缭绕着“剑与气合”四字,不知过了多久,脑中回想起当初七日练刀的最后一日,宋刀教他斩出的最后一刀。
但来择道种之人大多有些根柢,在山间纵跃,比猿猴还工致,有人发挥遁术,足下生起遁光,更是如履高山。只不过遁术向来是宗中不传之秘,其他人见着眼红,也只能望洋兴叹。
苦想未果,终究不再沉思,心道:“或许是我修为不敷,听闻蕴灵以后真元便转为灵元,当时又有窜改也说不准。炼化本命之物方能进入蕴灵境,但本命又该如何炼化?”
他抬头见崖壁上方十丈处也有剑痕,感慨道:“这是剑气出体十丈,不愧是青州第一的浮玉宗,妙手如云。”
“剑气……”李长安如有所思,忽的心中灵光一现,仿佛想到了甚么又没掌控到,便抱臂站在崖下,冷静打量。
正想着,山风吹过,刮得头发不循分飞扬,衣衫猎猎作响的同时,耳中仿佛又灌入一道沧桑悠远的声音:“大道如彼苍……”
不由想到,莫非这便是“刀与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