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对峙要走,他拦又有甚么意义。
是他下了狠劲。
她说着走到伏廷身边,伸脱手攀住他的胳膊,脸上暴露笑来:“夫君临走该跟世子说一声的,倒叫别人曲解了。”
还没说话,栖迟忽而道:“也不是要远行,只不过是我闲来无事又想去寺中小住,晓得夫君在接待世子,未曾奉告,哪知夫君不放心我一人前去,收到动静就仓猝赶回了。”
栖迟当即看住他,晓得他是要走了。
既然被崔明度瞥见了,多数又会感觉她是过得不好,节外生枝。
虎帐里,一群兵正在对着靶子射箭。
崔明度无言,脸上再无一丝笑。
栖迟点头:“嗯。”
罗小义领着崔明度走到此处时,时不时看一眼那头站着的他三哥。
他身上换了身玄黑的胡服,利落划一,一丝不苟地束着发,下巴上刮得干清干净。
如果光州还能做她的依托,她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北地。
伏廷点头,心中自嘲:没错,她如此富有,天然是甚么处所都能去得。他仿佛是多问了。
他语气如常,只更降落,栖迟腰后被那只手掌按着,清楚没有多用力,却还是被带着往他身边切近了一步。
崔明度忽而说:“请罗将军给我一张弓吧。”
栖迟又何尝想让他走,待在都护府里天然要比在内里好。
他想起刚不久在房中说过的话,抿紧唇。
“该说的我已说了,”他沉着声说:“你真要走,我不会拦你第二次。”
他自前面搂住她。
他忍到本日,也实在忍了好久,眼下正不悦,对方本身撞上来,怨不得他。
她的背倾下去,悄悄出了声。
他脸上有一会儿才露了笑:“伏多数护不愧是才气抗突厥的虎将。”
李砚说的也是她要走,而不是回光州。
刚想到这里,就见栖迟自他身后走了出来。
“我问你筹算去那里。”
话音刚落,秋霜走了过来。
昨日只是感觉侄子是她的任务,她若要走,理应是要带上一并分开的。
崔明度一愣,笑道:“伏多数护何出此言?”
身侧无人,她觉得伏廷已经走了,缓缓翻过身,一愣,瞥见坐在那边的男人。
只不过,能够没法再完成哥哥的嘱托了。
栖迟站起来,想起昨日已筹办好的车马行李,耳后一热,问道:“他们还在等着?”
一箭以后敏捷接第二箭,第三箭,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身下是垫着的柔嫩丝绒。
她想了想,低低呢喃:“这下,怕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伏廷看着半遮半掩乌黑的身材,她双臂伸入衣袖,衣衫拉到青丝半掩的肩背上。
崔明度看了看二人,笑一下:“昨日见伏多数护仓促离营,鄙人还觉得是都护府里出了甚么事,去下塌处前特来看了看,在府外见有侍从和车马,也不知是不是府上有人要远行。”
伏廷身姿高大,一只手拿着鞭子,栖迟轻挨着他,仿若依偎,他低着头,下巴快碰到她发上簪的玉钗。
伏廷手一伸,自他手中拿过了弓,另一只手伸出去:“箭。”
伏廷走到门口,脚步愣住,脸对着紧闭的房门,没有转头看她。
就在那把胡椅上,伏廷坐着,收着两条腿,随便地搭着两条手臂,脸朝着她。
自当初在皋兰州里初见,他就感觉伏廷此人并不好靠近,或许是因为身为甲士的原因。
“你没有归去的来由。”他说。
栖迟看了一眼她来的方向,问:“你出去过了?”
看起来,倒是伉俪恩爱的模样。
已给了承诺,总不能捆住她的手脚。
他在这里等她醒来,已经快有两个时候。
……
他换只手拿鞭,那只胳膊一动,手伸到她腰后,按住:“夫人今后要出门,最好还是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