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就坐在他腿上,把一整碗都吃完了,然后把笑嘻嘻另一碗捧到他面前,“我的吃完了,该你了!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费了好长时候才把最后一口燕窝咽下去,昂首时神采发白,可见有多么食难下咽。
听到雪洛如此说,她再回味起安神茶的味道,她的唇齿间仿佛流过竹叶上的暗香,就连心底模糊的酸意都被冲淡了。
落尘的眸光刹时暗淡下来,她正要感喟,又听雪洛道:“不过,他为了医治你的失眠之症几近寻遍了统统的古籍,药典,一偶然候便到处为你寻药,终究配制出一种‘朝露茶’。”
“他倒不常提起你。”
雪洛替他解释道:“他向来都不吃燕窝的。”
“哭完了还要用我的袖子抹眼泪,弄得脏死了。”
恍忽间,两碗燕窝端上来,内里公然带着鲜红的血丝......别说吃,她一看就反胃。
落尘扭过脸,目光在狭小的车厢内四周流连,把这车内看过几十遍的陈列又再看一遍。
见他一副难以忍耐的神采,落尘愤然地抓过手臂擦了擦嘴。“我就擦,如何样?!”
吃过一顿三小我都难以下咽的晚餐,他们三人住进三个相邻的房间。
雪洛放下帘子,嘴角笑意还未收起。
“当然不会,你们是兄妹,我才是个外人,我如何会介怀。”她说是外人,嘴角的甜美倒是比浑家还亲,“实在你哥哥也是走到那里都惦记取你。”
他对站在一边偷笑的小二道:“上一碗血燕。”然后他转脸对她笑,笑得相称凶险:“你敢不喝,尝尝看!”
谁知刚要起家,宇文楚天一把将她拉了返来,因为力道有点大,她直接跌到他的怀里,一股独属于他的气味将她困在,熟谙又陌生。
“不消,随便就好。”
提起这个话题,她幽然道;“半年多之前,我娘旧疾复发,她让人找来楚天,将我拜托给他,还说这也是爹爹生前的嘱托,楚天便承诺了。没多久,娘就归天了,他帮我摒挡了娘的后事,便带着我分开苍梧渊……”
雪洛终究看不下去了,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燕窝粥,“我刚好没吃过血燕,给我尝尝吧。”
“你底子没吃甚么,如何会饱?”他的语气暖和,眼底清楚明灭着促狭的笑意,“把燕窝吃了再走。”
如果他只当她是mm,阿谁吻又算甚么?如果第一次是因为曼陀罗的毒性,那么第二次呢?又是为甚么?
“雪洛,你对我的情意我明白,不过……”
“朝露茶?”这个名字让她不由得遐想起每日喝的安神茶,如果她没记错,沋沋说过那是用朝露所沏,莫非那茶不是陆穹衣为他筹办的?
路途颠簸,马车行驶得极其迟缓,以是落尘和雪洛在车上聊了很多,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日,直到马车在堆栈前落脚,她们才发明已是日薄西山的时候。
雪洛强忍住笑,悄声对她说:“看来你们兄妹豪情真的很好,我熟谙楚天这么久,就是我的碗筷他都不会用,更别说让他吃人剩下的东西。”
“您另有甚么叮咛?要不要我把堆栈其别人都请出去?”
“嗯,那茶中混入了三十多莳花草粉,都是他一种一种采摘研磨调制的,他还每日取竹叶和桃花上的朝露之水封存,用来煮茶。倒不是因为朝露有甚么好的疗效,而是他晓得你最爱竹叶之暗香和桃花之清韵,这个味道会让你心中安宁……”
“味道不错,比我想得好多了。”
“结婚……”雪洛的声音并无欣喜,反倒安静得有些伤感,“你和我结婚,是因为那件事吗?你心中无愧,何必在乎别人如何说?”
雪洛瞪大眼睛看着他把粥咽下去,才吞了吞口水,模样看起来特别担忧:“喝不下就不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