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雀欢跟在祁霖玉身后出了院子,感受着来自院门口久久不去的目光,仿佛后背都要着火似的。
两人走了不远,麻脸儿就从道旁钻了出来,腆着脸道:“呦,王爷明天回这么早啊?”
一个长相机警的小丫头,正在给麻脸儿做“噤声”的手势,小丫头十三四岁的模样,挤眉弄眼的非常含混。一侧头瞥见沈雀欢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院门口:“诶?你是谁啊?”声音明朗欢畅如清澈的泉水。
麻脸儿这些日子得了祁霖玉很多赏钱,经常把山下的情势流露一些给他们,归恰是无关痛痒的谍报,所得的报酬比她男人下山抢一次分的还多。并且,她传闻面前的这位王爷,是富甲天下朋来号的大掌柜,级别相称于他们尖角寨里的大当家。这几天宅子里的媳妇儿女人们,个个来向麻脸儿婆子探听,有问他长的俊不俊的,有问他脾气好不好的,另有问他有几个老婆的。麻脸儿哪晓得这些,面前此人到处闪现出高人一等的尊荣和蔼势,进寨第一天她家男人就警告过他,“此人的凶险手腕天下闻名,你罩子可要放亮些,你死了,我抢个婆娘还是过。”
他们一起朝祁霖玉住的院子走,拐过一个土坡,入眼是一个接一个的农家院儿,三人一起走过来,挨家挨户都蹿出头来瞧上一眼。麻脸儿沾沾对劲,呵叱他们:“看甚么看?看甚么看?……狗剩家的,把你那哈喇子擦一擦……老王家二丫头,你把你那衣裳穿好喽,大夏季的也不怕你那脖子冻出缝来……哎呀十一当家,您如何穿了女装出来了?明天又不唱戏……”
“必然是昨晚和我彻夜下棋受凉了。”叶小莲断言,她长长的睫毛悄悄颤了颤,一副烦恼的神采。
她常常咬着后牙槽报出“一千两”这个数字,对方的目光都会亮闪闪的朝沈雀欢高低打量,仿佛看到了行走的金元宝。
冷不防瞧见祁霖玉身后的沈雀欢一副杀气腾腾:“哎呦这位朋来小哥,您别见外,我们盗窟里的男人都是歪瓜劣枣,婆娘们只瞧几眼,不上手,您家王爷缺不了二两肉,您何必像看杀父仇敌似的看我们呢……”
尖角寨外紧内松,过了索桥就如进了民风朴素的村庄,妇女们围在一处家长里短的闲唠,除了偶尔闻声某个大嗓门飚几句脏话,实在和浅显村庄没甚么不同。这麻脸儿也没一个匪贼婆子的样,一起上随随便便,碰到谁就先容一句:“这是朋来阁派来服侍阿谁王爷的,孙胜今儿可走了狗屎运,刚还得了这位小哥一千两银子的打赏……”
沈雀欢这才发明本身神采有些失控,她赶紧朝祁霖玉打量,只见他侧脸如画,下颌紧紧的绷着,是一个忍笑忍得很难过的侧脸。
莲二当家闺名叶小莲,她没重视到祁霖玉的神采,但闻声他的这声咳嗽,体贴的问:“你不舒畅吗?”
沈雀欢恨恨的别过脸,心中生出一种不成名状的胶着来,这……这算是如何个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