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老者接过茶杯,悄悄抿了一口,却没有放下茶杯,还是捧在手上,“一两令媛的春露芽儿,公然名不虚传,说是野茶倒是委曲它了。”
赵启凡摇了点头,并不介怀,往茶壶里添了点水,就着那升起的袅袅青烟说道,“忘书,下个月十五,宫里将再度大开龙门,届时会聘请天下各宗各派的青年才俊,以及一些各方散修,一同前去,共跃龙门。”
“我说,既然晓得是令媛不换的春露芽儿,还不从速留下个玉佩甚么的,当作茶钱,传出去也好歹能成绩一桩千古嘉话。”中年男人瞅了一眼锦衣老者腰间佩带的玉佩,酸酸地说道,一看那玉佩的成色,如果典当初期,起码能够买下镇上的整座酒坊了。
“你说南九岳啊。”江忘书摇点头,看着赵启凡,答道,“那臭小子,资质痴顽不说,还懒得要命,疏于修炼,整天就会跟着布留禅身后,耍耍嘴皮子工夫。”
赵启凡端起茶杯,正色道,“那两个年青人,你守不了太久的。
中年男人一听,神采阴沉下来,“没酒我可不谈闲事,小蛮,送客!”
江忘书喝了一口酒,摇了摇酒葫芦,紧接着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
“忘书,你生了个好女儿啊!”赵启凡抚着长须,微微一笑。
“巧了,恰是你吹的这阵东南风。”一名锦衣老者背负双手,打趣道。
江小蛮一听,柳眉倒竖,瞪向江忘书,“爹,你又喝酒了?”
“赵老哥,本日带了甚么好酒来!”中年男人搓搓手,咽了咽口水。
“是啊,再好的酒,也有喝完的一天。”江忘书摇摆着酒壶,自嘲道,眼神闪过一丝踌躇。
“他们羽翼越丰,越是难以束缚,雏鹰终会有翱翔的一天,真到了那一天,你守得住他们吗?他们该晓得的,该接受的,该去告终的,迟早都会来的,这是他们的宿命。”赵启凡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诘责着。
赵启凡伸脱手,打断了江忘书,笑道,“小蛮,让我来劝劝你爹,对了,我可煞是驰念你做的春茶饼,可否再让赵爷爷回味那滋味?”
话音一落,赵启凡微张着嘴,堕入了深深的深思。
江忘书一听此言,挥了挥手,说道,“别,别打我这边的主张。你我之间都是穿开裆裤的友情了,你那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
江小蛮拉扯了一下江忘书的衣袖,嘟着嘴闷闷道,“爹,赵爷爷也是一番美意,您别如许说。”
“甚么赵爷爷、张爷爷的!别打搅老子睡觉!”中年男人扯过被子,盖在耳朵上,喃喃道。
赵启凡浅笑点头,看来像是对中年男人这地痞性子倒是习觉得常。
“不过。”
“那几个混小子就不是费心的料,还是捆在身边我才放心。”
“更何况,你已经守了十六年了!”
“爹,是前次给我们送酒来的阿谁赵爷爷!”
而此时的篱笆前,一名锦衣老者双手攀着栅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一亩绿意昂昂的菜田,并不时收回赞成的声音。
锦衣老者捂着嘴巴,一副欲笑又忍的模样。
老者头发斑白,两鬓白发垂至胸前,嘴边的胡子不长,但补缀得非常整齐,显得精力抖擞,特别是神采红润,如初生婴儿,不知羡煞多少垂暮之人,再加上身着素洁长袍,更添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