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中所想也不能直截了当说出来,毕竟天下四宗是一家,扶摇山临难,当下又有求于三清上玄院,不成将相互干系弄得太僵。与霍天衡的梁子也只能今后再渐渐讨回了。当下撇嘴道:“就按前辈真人的意义去办,本就是贵派弟子的不对,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惩办。”
百里烟冷哼一声,撇嘴道:“小菓的事就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提示,我们自会好好照顾他的。”她一语说完,也不等南宫明灭答话,身化一道青烟,如风般消逝在云天之间,只留下了淡淡暗香缭绕不消。
南宫明灭心中轻哼一声,暗自忖道:“这般心狠手辣残害同门的家伙,换作是徒弟只怕早就给逐出门墙了。看来百里师妹说的不错,北胤这老头儿的确有些护短,今后与他打交道,少不了要防备一些了。”
南宫明灭哈哈一笑,面前少女时而似南境潇潇烟雨、潺潺泉水边一支矗立翠竹,温婉中带了几分高傲;时而又像北境善于马背、落落灵动的迁徙牧族,开畅间添了几分刁蛮,一时心生景慕,不敢再开打趣,当真道:“二弟那边就劳烦百里师妹好生顾问了。这老道倚老卖老,放纵霍天衡尽情妄为,我还得谨慎防备。”他也未几说,绷紧满身每一寸肌肉,与面前不远处的灰白道袍老者争锋对峙。
那灰白道袍的老者一时语塞,脸上一红,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初生牛犊,便是这般了……”
那股气势还在爬升,南宫明灭额间汗珠滚滚滴下,腿上一软,差点半跪下去。他狠狠咬牙,心头一股知名火蹭蹭窜起,双拳紧攥,身躯挺直,硬生生接下了来自四周八方的无尽威压。
“你太猖獗了,我对你谦逊三分,你倒得寸进尺?”那灰白道袍的老者一声怒喝,周身金黑二色蓦地升起,吼怒间升腾出一股泠然战意,刹时将南宫明灭逼退三步。南宫明灭神采一变,面前老者固然令他讨厌,气力却刁悍无匹,举手投足间带着号令空间宣判灭亡的严肃,即便在浩大洪荒修真界也是一流妙手。
俄然一阵传音入脑,倒是北胤的声音,不带一丝豪情,淡淡道:“石师弟,现在云菓拜山胜利,我也实施当年承诺,允他认派归宗。你身为护法长老之一,庇护弟子是本职,今后针对云菓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好!”南宫明灭高呼一声,嘴角挑起一抹难以推断的浅笑,讽刺道:“泱泱天下四宗其一,堂堂道家三清上玄,面前这些个前辈、弟子却比不上百里师妹万一。”他俄然一笑,缓缓道:“想来贵派精英用心修炼,诸事繁忙,只能寻些不入流的扼守庙门?”
北胤又道:“抚心湖专为奖惩三清上玄院严峻错误弟子。炼体炼心,此中度日如年,非常凶恶。平凡人毫不肯往。”
南宫明灭心中又哼一声,“这老头儿说是惩罚,不如说是熬炼这小子去啦。我就不信堂堂上乾院首席弟子能死在面壁思过途中。这事哄哄别人能够,想忽悠我南宫明灭,只怕还差了几分。”
霍天衡神采蓦地一变,却不敢有半分违逆之心,当下只得咬牙躬身缓道:“谨尊徒弟教诲。”
南宫明灭耸了耸肩,也不出声。
天空中俄然传来一个悠远朴实,严肃浩然的声音。仿佛从太古就飘零在九天之上,又像震慑九幽鬼域的无上真音,缓缓道:“退下吧,后辈晚生做到这一步已经充足欣喜了,石长老还想动用法例之力不成?”
百里烟樱唇嘟起,雪腮泛红,杏眼带着一分浅薄劣怒,两分女儿娇羞,七分秋波灵动,哼一声道:“又是师弟又是哥哥的,你此人好没端庄。”她低头瞧着怀中云菓,吞吞吐吐,“何况...何况如何能够…”她仿佛想从少年的嘴里听到甚么反应,却又见他浑身是血,气味狼藉,不由一阵心疼,泪珠又花花淌将下来,抬开端恶狠狠对南宫明灭道:“你可别把我们家小菓带坏了,如果变成如你这般油嘴滑舌、轻飘暴躁的登徒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