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云菓本来一团好梦,俄然梦境里刮起一阵腥风,少年大惊失容猛地转醒,却见一双颀长眼睛冒着绿油油萤光正盯着本身。
入眼是洒了一地的月光。
一经决定,少年披上皋比蒲伏在地向前爬去。一来他双腿尚倒霉索,四肢齐用反而速率更快;二来狐假虎威,披着一条皋比穿行林间,猛兽远远瞥见纷繁避开,倒省了诸多费事。
这一下直将少年吓得魂飞天外、大呼一声。那双“眼睛”也“呜呜”几声跳将开去,云菓细心一瞧,竟是一头火红的狐狸。这狐狸体型壮硕,身后四散开十几条稍小的狐狸。云菓暗骂一声,当真是虎落平阳,连个安生觉都睡不好。
这般想完,云菓去而复返,又朝着山洞爬去。不过一盏茶工夫,又进到了山洞深处、月光洒下的处所。
本来这最里头头顶上方开了个大缝,白日里阳光穿过,到了早晨便有月华倾泻。倒是个非常独特的洞窟。
那狐狸龇牙咧嘴,仿佛搞不清楚面前似虎非虎,肚子上又长了一张奇特面孔的奇怪生物是甚么,只绕着云菓打转,不敢上前。
他的头微微一侧,不远处伸直的身影悄悄颤抖,从近处看那一地长发,月色下晕出乌黑匹练也似的光彩,映了满天星斗、浮光溯影。少年呼吸一滞,目光一转,一双盈盈不堪一握的玉足天然伸展,上面带着两条净如虎魄、凝如玉脂,矗立苗条、吹弹可破的小腿,直教云菓面红耳赤,双眼发直,心中惊奇呼喊道:“我虽没有以这类姿势见过女孩子的腿,但面前一双,真真惊为天人,不似尘寰了。”
那群狐狸见本身首级冲上去不消半晌便死了,纷繁惊骇后退,不过几个呼吸消逝在幽黑树林中。云菓大喘几口气,自言自语笑道:“只听过驱虎吞狼,没想到我云菓这般处境另有吞虎驱狐的气势。”当下哈哈直笑,只感觉人生奇诡,莫过于此。
云菓壮起胆量,打了十二分勇气,缓缓爬出来。
云菓沿路又打磨了几块锋利石头,带上防身,渐渐靠近那洞窟。
“妈呀——女鬼啊!”云菓一声大呼,连滚带爬便往洞窟内里逃去,一起上不知撞了多少次墙壁,连头也被磕破几块,屁滚尿流不敢停下四肢,如此逃窜半晌终究出了洞窟。
爬了一会儿,少年越想越不对劲。那“女鬼”背对着他,面庞瞧不逼真,或许不是女鬼也未可知?他思虑半晌,又想起之前狐狸嘴里叼的手环,拍了一下头,喃喃道:“说不好实在是个女人?受了伤跑到洞里,被我当作女鬼对待了?”
云菓眼皮一跳后退两步,面前这群牲口清楚是不久前才被打跑的,不知这回又犯了甚么弊端,竟然去而复返。云菓眉头紧皱,缓缓低下身子捡起脚边石块,便要脱手。
过了很久,两边相互对峙,俄然那火红狐狸扑将上来,一口咬住云菓脸颊中间的皋比。云菓心中一动,低声道:“蛤蟆兄,真人不露相,我晓得之前定是你拆台无疑。云菓危在朝夕,我待会儿伸脱手臂让这牲口咬一口,你乘机下毒,我们擒贼擒王,不怕这群四脚牲口不分开。”
当下也不等玉虚蛤蟆答复,一只手俄然从皋比里探出,便要抓住狐狸的嘴。这狐狸反应奇快,身子虚晃躲过少年一爪,狠狠咬在云菓手臂上。一对颀长狐眼还来不及对劲,俄然哀嚎一声口吐黑血,直挺挺躺将下去,只要进气没有出气。
众狐狸见他如此模样,纷繁跳将上来猖獗撕咬,上高低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有的狐狸挤不出来,只能四周打转干焦急。
但是,一袭赤色长衫混乱在地,殷红血腥劈面而来。少年瞳孔一缩,定睛看去,只见月色下一个“人”背对着他蜷身倒在空中,一头纯黑长发盖在身上,披在前面混乱散开,丝丝缕缕毫无朝气,又像丛生海草,纠结伸展,再加上中间血衣腥气,说不出的诡异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