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再次展开眼睛时,天已大亮。
叶落菩提,
“咯!”
“是。”少年毫不踌躇的坐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上。
准提道人安然受之,他抬手一指光秃秃的菩提古树,古树缩小变成生有七个枝桠的枯树枝落入准提手中。
准提道人苦笑一声,道:“师兄多虑了,之前看不明白,现在倒是再清楚不过,贫道恐怕要做最后一名了。”
“师弟错了,你应谢过师姐点化才是。”
石矶悄悄点头,太初长琴被她安设在膝上,她手扶长琴。
……
“恭喜师弟斩去本我,大道可及!”清癯的接引道人道贺道。
冰冷到顶点,身材已经生硬的祭奠巫者抖得短长,手在抖,腿在颤,身材在高速颤抖,仿佛癫狂的没法节制,一个个巫者,头在摇,发在舞,面皮在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百巫连袂,相互搀扶。
一个个白衣麻袍的大雪巫者,如一个个虔诚的祭司,他们长发披肩却稳定,赤足踩雪却不冷,他们双手掬起地上的白雪清净手脚脸颊,淡淡雪花印上了他们额头,一朵一朵,纯粹洁净。
琴弦始终未动,她却弹了一遍又一遍,她在用心弹,太初在用心奏,少年在用心听。
石矶闭上了眼睛,她以心映心,她的心跟着他们起舞,跟着他们沉默,跟着他们的心收缩,跟着他们的心发作,此时她心寒至极,惊慌不已。
“写你的名字?”石矶要求道。
聪明生根,
准提道人仓猝行礼:“若非师兄点醒,准提何能因祸得福入此妙境。”
寒噤,寒噤,牙音清浊,齿音清,幼齿清脆,叮叮咯咯的牙齿短促碰撞交代之音,如短兵相接,兵刃比武,冷雪无情,冷,极寒,颤栗,心惊胆战,巫心在痉挛,巫血在寒噤。
金刚般若。
准提道人微微一愣,全无挂碍的面朝东方对天顿首:“准提道人谢女娲娘娘点化之恩。”
接引道人低头深思,好久,道人面色更痛苦,气味却更沉稳更清净,道人顿首一礼:“接引谢过准提道兄点醒,接引当以大毅力修持。”
石矶神采发白的看着大雪巫部的雪神祭,雪神祭更内敛,更文雅,却也更猖獗,更断交,一样是以血为祭,以心为祭,雪神祭没有木神祭和火神祭的豪放炙热,却令民气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