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刻很冲动很冲动。
又半月,她终究将树刨了出来,石玑气喘吁吁的拄着石斧嗟叹:“不轻易啊,这根可扎得真深,恐怕得有百十丈吧!”
她一边劈土,一边好言相劝:“你不要怕,我不是好人,只要你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我的洞府又宽广又安然,跟着我,不比你藏在这里担惊受怕的强,说不定哪一天被人挖去炼了宝贝……”
古树震惊,树叶哗啦啦怒吟,仿佛在叱责她的蛮横,又似在控告她的罪过。
“叮~叮~”
几乎丧命的气愤令石玑杀心残虐,石斧快成了灰色闪电,横劈竖砍,斧斧锋利。
巨斧狠劈锄头,一斧沉过一斧,灰袍道人只觉双臂抽搐已经麻痹了,他怪叫一声:“妖女休要放肆……啊……”话未喊晚,一条手臂便被齐肩砍下。
底下密密麻麻的老鼠竟然将古树灵根抬了起来,上演着一出老鼠搬场,再看古树根叶委顿,毫无还手之力,她反应过来了,是她堵截了灵根与地脉之间的联络。
“那里跑?”
惨叫悲吼此起彼伏,她只是坐在石头上操琴,虚空不时闪过一条黑线,每一次黑线划过,便会刹时染红,化为血线,一颗头颅会随之飞起,或妖或兽。
“我叫石玑,住在骷髅山白骨洞,是万年石头成道,为人忠诚诚恳……我会操琴,刚才那大风曲就是我弹奏的,今后我能够给你操琴解闷……我另有两个孺子他们是草木成精,和你也算是同类,只要你跟我归去,她们能够陪你说话,你也就不孤单了……”
她脚不动,身不动,唯有手动,石斧起落,木屑纷飞,半晌工夫,一条长三尺,宽一尺,厚四寸的平整白木立在了面前,她对劲的收起了白木,本日运气不错。
该死的老杂毛,好诡异的妖术,先破她加持在石斧上的快意咒,现在这道黄光她竟然躲不开,石玑左手一伸,硬接,黄光钻入了她黑气滚滚的手掌中。
一声尖叫从地下传来,好一只硕鼠,牛犊普通大小,那肥胖的身子堆满了肥肉,阴冷的鼠目贼亮,石矶最怕这类软体植物,杀起来都恶心。
俄然,石玑心头一悸,不好!
一声悲吼,给这大风添了一分严肃。
“啊!”
石玑吼怒一声,一斧崩飞宝珠,抡起磨盘大的石斧杀向了偷袭她的矮冬瓜。
“砰砰砰砰~~”
一俊伟男人从天涯大步走来,他身穿兽皮,背背箭囊,手里拿着长弓,一头稠密的头发如波浪般起伏不定,他身材极其高大,古铜色的肌肤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他长相并不俊美,却极其刚毅,棱角清楚的脸像大理石雕镂的普通,笔挺的鼻子,冷硬的嘴角,朴重的眼神,他浑身高低都披发着阳刚之气。
轰,云烟散开,大大小小的老鼠掉了下去。
“嗖!”
不好,地下钻出一把锄头架住了她的斧子。
她的目光在一棵棵古树间流连,不时上前用石斧敲击树干,逛逛停停,已有半日,她却恍若不知,一起上,她碰到了很多鸟兽,却相安无事,它们听懂了她的琴音,她并无歹意。
风停。
她耳朵一动,复又敲击,声音清脆,她一抬手暴露藏于袖中的石斧,石斧上黑光一闪,半尺石斧变成了磨盘大小,她抡起巨斧飞斩大树,‘咔嚓’一声巨树被她一斧子砍断,树冠离开树身轰然落下。
她问:“你是棵灵根吧?”
古树默不出声,装死。
她手里的石斧极沉,可脚下的泥土也极硬,她劈了一下午,也就挖了不过半尺,她明白是这株灵根做了手脚,人家不肯意搬场,可她执念太深,既然碰到了她万不会罢休,不管它情愿不肯意,都得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