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尘仆仆的麻衣麻履道人从西而来。
如玉男人神采好转,密意问道:“道友可喜好?”
女子眼睛微亮。
女子喜笑容开。
高兴,一个个投射胜利的鱼虾龟鳖用力溅起浪花,大口吐出水泡,腾跃,溅起浪花,欢乐,纯真的欢乐。
“嗖!”
石矶笑着弹奏太初,太初给一个个顶球的青虾伴奏,给一个个吐泡的小鱼喝采,给一个挥手螃蟹回应,给一个个划水的乌龟加油,这是一场狂欢,她只是个乐工,配角是无数的千湖水族。
男人眉头微皱,一挥手,众女躬身退下,又有一众少女托盘而入,盘中珍羞甘旨,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男人神采阴霾,他一咬牙,一挥手,内里飞入数千斛,一斛一斛又一斛的珍珠倒出,珠玉之声不断于耳,海量珍珠滚落一地,满地珍珠颗颗饱满晶莹,豪华至极。
“多少珍珠?”男人迷惑。
“这里一共有多少颗珍珠?”女子又问了一遍。
男人悄悄一笑,一鼓掌,一众妙龄少女鱼贯而入,一个个少女手托玉盘,盘中珠光宝气,尽是罕见罕见之物。
男人怔然:“多少颗?多少颗?”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百零一!”
“道友,此处如何?”
女子点头,“这里有多少珍珠?”
石矶带走了千斛珠,千湖水族少了一个残害了它们无数代的湖神。
千湖之湖,星宿之海,一面面镜子映照着星星点灯,水镜中的星斗不再高冷,不再刺目,温和了下来,温和温馨的星海当中,一叶小舟,一片荷叶,随风泛动而去,荷叶小舟如一叶青萍,青萍无根,自在安闲。
“这些道友可喜好?”
湖面起波,浪花朵朵,鱼虾成群,龟鳖结队,一个个千湖水族推着一颗颗明珠朝墨叶青莲涌来,无尽的明珠被千湖水族顶起,一颗颗珍珠被顶上了墨色莲叶,一波一波,无数的珍珠落在青衣身边。
石矶连道不敢。
睡到天然醒,晒着太阳浴,人更懒了,骨头都酥了,取出太初,顺手重拨,无病嗟叹,一曲靡靡之音,天空的鸟落在了白沙之上,水中的鱼浮出了水面,鸟儿懒得飞,鱼儿懒得游,就连风都懒得吹,水都懒得荡了。
女子点头,“不是,我是想问,道友若数不清又当如何?”
男人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
白衣女子腾空而立,抬手一指,方丈咒文落下,周遭咒文升起,方寸咒文为一,三境归一,诸相重生,黄金为屋,白玉为案,满地珍珠,不下千万,又是金屋藏‘娇’。
长途跋涉,人总会累,心累,彻夜她没有打坐,也没有练气,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安温馨静的,一小我,不思,不想!
“呼~呼~~”
……
女子又问:“真的吗?”
“当真?”
说是青萍,也对,也不对,荷叶是玄色的,荷叶中的人倒是青衣,青衣安眠荷叶之上,星海当中,侧卧而息,她并没有看天空中的星斗,或许太刺目,她的耳朵贴着荷叶舟,听着温馨的夜,温馨的水,另有此中的星星物语。
“偶然为善是真善,偶然作歹非真恶,道友,真善!大善!”
男人更喜,急问:“那道友可愿留下?”
女子但笑不语。
“我是问这些珍珠都是真的吗?”
男人又一挥手,白玉盘中满载星辉,粒粒星斗砂,皆是天赋之物。
男人神采一变,“道友莫非想忏悔?”
她就想一朵盛开的青莲,珍珠就像晶莹的露水,无数洁白剔透的露水在荷叶上转动,荷叶不大,却容下了统统的露水。
“如果你能数清这些珍珠的数量,我就留下?”女子谈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