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姐姐,王爷是在哄我呢,我娘她没有那么坏的......”巧姐儿俄然抽泣起来,她本就有几分蜜斯脾气,动起怒来信口怒斥锦尧道:“我娘是被主子们骗了的,都是他们做的好事儿,恒郡王爷说话不算话,我不要你的狼头了,还给你!”
凤姐儿晓得,荣国府的权势现在一落千丈,贾雨村能保全贾琏,已是给了贾府天大的面子,本身只怕是极刑难逃,如此一想,干脆糟蹋本身,唯求速死,以免被押到菜市场吃那一刀。
巧姐儿的硬气倒是颇让锦尧赏识,这也是他一时忽视,对巧姐儿做出承诺时没说清楚,他原是想到王熙凤会伏法,想要帮忙这个无辜的女孩子,她却用来让他援救她的娘亲。
这日,她们祖孙三人又在牢门外边转悠了半天,青儿俄然机警一动,拿出狼头徽章来,说是恒郡王的信物,牢子不敢怠慢,忙去叨教府尹大人,贾雨村遐想起“青青果蔬”的旧事来,吓得出了一身盗汗,乖乖,竟然把青儿女人和北静王府的干系给忽视了。
青儿挣开巧姐儿的手,对锦尧拱手见礼道:“恒郡王,民女辞职,后会有期!”
“刘姥姥,我把巧姐儿交给你了,半子算半个儿,我临死还能有半子来送行,也算老天待我不薄,板儿,你要、你要好好读书,善待、巧姐儿......”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凤姐儿拉着板儿的手,指着劈面牢房道:“你和巧姐儿认他作干爷爷,不要记恨他,替他养老送终......”rs
“青儿,伟祺会是个好丈夫......”莫名奇妙的有些怅惘,锦尧内心很多话想对青儿说,最后却只是一句:“代问姥姥夫人好。”
巧姐儿把金狼徽章扔在地上,拉着青儿边往门外走边哭道:“青儿姐姐,我晓得张老爷住在你家里,你不是说民不告官不究吗,我去求张老爷,让他宽恕我娘,金哥姐姐已经没了,就算杀了我娘,张老爷也没女儿了,不如我认他做寄父,赡养他,为他养老送终......”
巧姐儿传闻让她们有话快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恒郡王爷,你救救我娘吧,她不是用心害人家的,都是老尼姑骗我娘,让娘拉拢人家的婚事,你想想呀,我娘又没在长安,那里晓得那家女人有婆家了呢?”
“不过死了个主子罢了,甚么大事儿!”娘亲的反应非常淡然,只是叮咛平儿道:“不准给那王八羔子钱,奉告二爷,由着他闹去,我倒要看他有多大本领,就算告御状也由着他去!”
巧姐儿在门口多叫道:“青儿姐姐,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先走了!”
府尹大人一起小跑着,亲身来给他们三人放行,待见到凤姐儿,已经奄奄一息了,刘姥姥嚷嚷着要去请郎中来,被凤姐儿拽住胳膊不放,说是姥姥若真为她好,就别折腾了,早死早摆脱。
她乃至还记得,有一次睡梦里醒来,听平儿女人对母亲说:“不好了,鲍二家的吊颈死了,鲍二缠着我们二爷不依呢。”
青儿女人老是这么善解人意。目送她们分开,锦尧黯然苦笑,之前感觉青儿女人又贪财又滑头,现在想起来,实在那些也是她的敬爱之处。
或许是贾雨村用心而为,张老爷和凤姐儿就关在两对门儿,中间隔着条一丈宽的人行道,巧姐儿每天都要筹办两个攒盒,装着一样的饭菜或点心,先看过张老爷,然后,再过来看王熙凤。
巧姐儿不再哭哭啼啼,也不再说娘亲没有犯法的老练话语,她仿佛已经明白,老太太和太太,乃至于府里的主子们萧瑟她们母女,就是因为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