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的确诚恳,一五一十的将薛家在江南产生的剧变都说了遍。
贾母闻言,神采大为舒缓,看了看贾赦、贾政,又听王夫人笑道:“我就道琏儿不至于如此,大女人说的有些公允了。”
正这般念着,却见从穿山游廊那边过来一行人,恰是贾赦、贾政、贾琏三人。
王熙凤神采也模糊发白,违逆贾母,将贾母派去林家帮手管家的人打返来,这等做派,在贾家几近是不成设想的。
是以一来心惊薛蟠呆傻,二来敬佩贾蔷能做到这一步。
贾琏闻言大冤,再看他老子刀子一样的眼神剜过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辩白道:“老太太,我到江南后,见到姑丈已经好了,这才去拜访老亲旧故。方才还将江南提督刘将军,另有江苏巡抚赵大人的亲笔手札交给了两位老爷。刘提督原是祖宗的旧部,心向贾家。那赵巡抚倒是濡慕贾家威名,才决计交友的。孙儿岂敢一味的胡作非为,不顾着家里,只顾本身在南省作威作福?”
“祖辈亲长?”
对于贾蔷的做派,她内心竟然感觉有些利落……
唯独宝钗内心腐败,晓得薛蟠只是大笑过分,笑出泪花罢了。
贾母闻言,一拍软榻,厉声道:“让他出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孽障到底想干甚么!果然没法无天,老身明天就持金册进宫,告他个违逆不孝!果然觉得我治不了你?”
宝钗正在这边暗自考虑薛家将来,却不想另一边,薛阿姨竟然问起了别的事来……
王夫人神采也丢脸起来,道:“这还了得?凤丫头,去请老爷来。”
她不敢多言,只能出去让人速去请贾赦、贾政。
贾蔷满满调侃意味的反复了句后,目光自他脸上起,缓缓扫过贾家诸长辈之面,冷声道:“莫要觉得我年幼,就不记得当年势。当初贾珍那牲口见我娘生的好,就起了见不得人的肮脏歹意,几番热诚我父,害得他悲忿病逝。贾珍猪狗不如,竟想在我父病逝后凌辱我娘,我娘为保纯洁,投缳他杀!那一幕幕,我何曾忘过?阿谁时候,我爹娘哀告无门,贾家那么多亲长,那么多祖辈,是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贾母点头道:“玉儿只在盐院衙门里,本就不知内里的事,再者,她也没告她二哥哥甚么状。”
贾母听到吴新登家的哭诉后,眼睛都直了,气的身子都打起颤来,拍着软榻大声斥道:“没法无天!没法无天!这孽障,这孽障……”
不过内心对贾母的做派也模糊感觉不当,老太太虽说是不管事了,可却让赖嬷嬷的两个儿子赖大和赖升,一个做西府的大总管,一个做东府的大总管,谁都得让三分。
贾母还未开口,贾赦就破口痛骂道:“好你个球攮的小牲口,老太太往林府派去的人帮手,你算甚么东西,也敢脱手打返来?”
说罢,一把拉住贾赦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带。
贾赦被他这股豁出去的气势跟镇住了,并遐想起上回的屈辱,色厉内荏大声斥道:“老夫是你的祖辈亲长,还骂不得你?”
此声早已传入西暖阁内,贾家姊妹们无不目光骇然,独黛玉早已泪流满面。
话没说完,就听内里小角儿脆声传道:“小蔷二爷来啦!!”
贾母感喟一声,道:“是我错怪你了,快起来罢,不幸见的,家里出了这么一个孽障……你们有甚么体例治他?我听玉儿说,他连东府的爵儿都不想承,要给你们妹婿当门生,考功名!”
世人也都慌了神了,贾政劝道:“且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宝钗:“……”
“蟠儿,蔷哥儿在盐院衙门里可受林大人正视?林丫头待他又如何?”
接着贾赦骂,然后贾政也不得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