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晨雾太重,以是临时还未能下船。
老掌柜的感喟一声,道:“原确切是功德无量的事,我家还捐募了五吊钱,可谁想到,入秋以后那仁慈堂也不知怎地,二百来孩子好些都染上了风寒,救治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了大半。仁慈堂将那些婴孩们二三人入殓一个棺材里,埋到城外坟场里,可恼拜托之人不消心,埋的太浅,成果婴孩的尸身竟被野狗给扒了出来……唉,被发明时,的确如人间天国啊。”
掌柜的点头道:“原我也觉得是功德,传闻那仁慈堂缺人手,还打发了我家大小子去帮手,只当感谢人家的拯救之恩。可谁曾想,那安德鲁神甫是好人,可他上面的牧师却一定都是好人。有的牧师坏的很,用金银和手腕集合了好些青皮地痞给他当打手,非常做了些好事。我家大小子出来轻易,可想出来,倒是难喽。这不,迩来那仁慈堂又出事了。”
贾蔷呵呵一笑,买卖人的话,不必太当真,更何况是在龙蛇稠浊的船埠上开门铺的……
翌日凌晨,暮秋气寒。
贾蔷比其别人看起来沉着很多,他道:“此事的确可爱,莫非是官府看不下去,派人去抓了仁慈堂的牧师?”
贾蔷虽不熟这些,幸亏身边有一老江湖在,女扮男装的李婧早早建议贾蔷和香菱同她一并下船,趁着雾还未散,去吃些津门早点。
老掌柜的在柜前忙活着,两个妇人似是婆媳,在不大的里间切剁着甚么,叮叮铛铛。
李婧挑眉道:“这不是功德无量的事么?”
贾蔷、李婧、香菱三人一桌,铁头他们四人另一桌,李婧做东道,点了五六个菜,点罢,正筹办让铁头他们去点,却见柱子和一个金沙帮帮众已经去内里买了大份的面茶和油酥烧饼返来。
那掌柜的闻言变了变面色,竟又细心的打量了番贾蔷,以后,往外看了看,见雾气仍未散尽,也还没有客人上门,方长叹一声,道:“客长算是问对人了,若说旁的事,小老儿我见地短浅,或许不知。可那洋教,我却晓得很多。”
老掌柜的游移了下,还是说道:“本年山东大旱,虽没有太多流民,也没饿死多少,可养不起孩子的家口就多了很多,男娃儿还好些,能传宗接代,长大了也能当劳力。可那女娃儿,好多刚生下来,就被丢去乱葬岗了。仁慈堂晓得这过后,就专门派人去山东收养这些弃婴……”
津门是运河北上都城前的经转之地,大多人都会在此逗留清算一二,再行北上,是以船埠上的商店不缺买卖。
贾蔷转头看向柱子,奇道:“你们连醉仙楼都跟我一起去过,来这里学着俭仆?”
从后厨返来的掌柜的闻言看了过来,笑道:“原是筹办要收的,不给都不成。现在得了客长您这句话,给也不能收。要么说读书人就该受尊敬,说出的话就让民气里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