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辉天然不敢和薛蟠真吵，只是想到孤负了当家太太的嘱托，八百两本钱还没开张就被嫖去了五百两，一时候他实在静不下心来，絮干脆叨个没完。
薛蟠闻言虽怒，却也听得出来贾蔷的话，内心不免懊丧，闷声道：“那其二是啥？”
须发洁白的张德辉跪地叩首哭道：“蔷二爷和大爷能给我这老主子家留一条活路，我自是感激不尽！那里还敢有其他说法？等我回家后，就立即让那两个牲口还银子，再来给蔷二爷和大爷叩首！”
贾蔷笑了笑，目光奥妙道：“许是做戏园子吧……传闻，扬州八大盐商家里，白家的盐卖的倒不如何样，可他家的梨园子，倒是闻名全部江南哪……”
薛蟠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急眼道：“好你个蔷哥儿，这等功德，你怎不来寻我？我薛家丰字号在南省多的是门铺，我们本身就能做啊！带齐家那起子王八球攮的牲口何为？”
贾蔷先一步拦下，笑道：“你这把年事给我叩首，那也过分不像了。”
可他挣了一辈子的家业，统共也就二三令媛，一下取出小半来给薛蟠去嫖，这是要了他的老命！
贾蔷看着张德辉道：“老总柜，你应当晓得昨夜我与齐家，另有陈家、李家、彭家，以及徐家，这几家不打不了解。不说其他，只那就要和我合作冰室谋生的徐家，持续三代掌着扬州府衙的户房，我聚起十来个查账的账房帮薛家查账，应当不算难事吧？你老想想看，我帮薛家去查，第一个先查你们张家，凡是查出些成果来，张家会是甚么了局？”
……
贾蔷摆手道：“你先别急……薛家固然在各省都有买卖，可你们毕竟迁往都中了。俗话说的好，人一走，茶就凉。很多情面干系，一定就能如畴前那般。薛大哥你想想，如果薛家未迁往都中，还是当年的阵容，堂堂金陵四大师族，齐家会是明天的态度？这还只是其一……”
张德辉忙赌咒道：“他们若还敢如此，我只当没他们这两个牲口儿子，直接打死了账！”
薛蟠闻言大喜道：“还是蔷哥儿你机警！如果果然拆分了丰字号，我娘那边非得又哭骂起来，还是你的法儿好！对了蔷哥儿，那我们得了银子后，筹办做甚么谋生？此次赚到了银子，归去才让我娘和mm晓得我的能为！”
谈甚么？让珍珠阁的金月给他吹箫？
张德辉忙道：“不累不累，若果然有谋生，那现在商讨商讨更好。”
贾蔷眉尖一挑，笑道：“老总柜公然情愿阖家入薛家为奴？”
此言一出，张德辉面色微微一变。
张德海一张脸都没人色了，贾蔷摆手劝道：“薛大哥，张总柜的儿子犯了胡涂，可张总柜还是好的，白叟家毕竟为你薛家劳苦了一辈子，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还在驰驱。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张家能把贪墨的银子还返来，出错的人主动辞职，就别送官了……”
张德辉闻言一滞，他虽打小入丰字号做事，但实在并未入奴籍。
一旁薛蟠听不明白，皱眉问道：“这是甚么意义？我爹不在了，丰字号也还是丰字号啊。”
可现在……
张德辉还能说啥？
张德辉点头道：“要不是蔷二爷昨儿个赶到的及时，我们哥儿怕要出大事了。现在薛家大房只他一根独苗，果然有个闪失，我这老脸砸碎了也不能再见太太了啊！我就是想不明白，哥儿也十七八了，怎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打成如许……”
贾蔷笑道：“那好，我安排一队盐丁送你回家，三日以内，我和薛大哥要见到真章。别的，查账还是会查账，只要张家乖觉些，此次就不送官了。你奉告你那两个儿子，若想藏匿耍奸，尽管藏就是。只是下一次，你老这点老颜面，就真保不住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