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院御史倒是有这个资格,可历任巡盐御史对他都是又恨又畏又想刮层油水,以是也不会如许说话。
等连齐筠也分开了,齐太忠看着贾蔷,目光奕奕的看着贾蔷,一字一句道:“小友,你说说看,我齐家到底另有没有活路?如果有,又在那里?”
若这些仰仗齐家的秘闻都能降服,可贾蔷要齐家垫资搞这些,就欺人太过了些……
齐太忠闻言,始终安静如深湖的眼眸终究出现了波澜,盯着贾蔷看,问道:“此言何意?”
见这白叟仿佛又堕入了深思,贾蔷便看向齐筠,问道:“聚凤岛建工坊之事,商讨安妥了没有?”
聚凤岛几百亩地,又不是建园子观景儿,而是实打实的要建成屋子,还要铺路,还要搭桥建船埠。
齐筠自忖齐家也不是冤大头,哪有如许便宜的事?
贾蔷笑道:“我天然信齐家从盐业上捞的银子在减少,乃至赔钱都有能够。但齐家在盐业上捞到的好处,又岂是戋戋银子能衡量的?”
不是说贾蔷不慎重,但这少年打击性太强。
齐太忠呵呵一笑,道:“那小友说说看,筠儿如此性子,对齐家来讲,到底是功德,还是好事?”
如果时候充盈,这对齐家来讲当然不算一件难事。
齐太忠看向身边这个最看重的长孙问道。
贾蔷闻言,想了想道:“在我看来,德昂兄绝非只一味埋头读书的迂君子,他的定夺力,他的眼力,想来是获得过老爷子你的教诲,都属于上上等,我不及也。二十年后,德昂兄必能成为执掌齐家的不二人选。不过,就眼下的时势……只德昂兄一人,怕力有不逮,还需求你老如许的智者来掌舵。”
不过齐太忠一辈子甚么样的人没见过,听闻“银狐”二字,也并不见恼,倒是听到那句“身不由己的刀”时,神情还是怔了怔,随后看向贾蔷的目光,多了一分当真。
贾蔷公然没有孤负齐太忠的评价,锐气逼人。
见齐太忠看了过来,贾蔷呵呵一笑道:“没见德昂兄前,我也很难设想,一个盐商庞大族的长孙,会如此温文尔雅,不是表面陋劣的知礼,而是源自骨子里的君子之风,实在可贵。”
在乱局中,齐筠如许的性子,却不知到底能不能守住齐家这份家业。
贾蔷道:“只可惜,齐家送出去的银子,归根到底还是喝盐血而来的。齐家不过假天下百姓之慷慨,以固齐家之繁华。这类做法在景初年间还不错,上高低下都对劲。但现在是隆安朝,天子爱民,重用半猴子。齐家若不窜改路数,持续行这一套,我敢断言,十年内,齐家必败!”
齐太忠白眉下,老眼内精光骇人,只听他沉声道:“筠儿!”
齐家和太上皇能有默契,仰仗你们历次贡献,准你们占着扬州府。可我实在没法设想,当明天子,后继之君,还会准予你们如此。齐老太爷,你说呢?”
对齐家来讲,银子真的不算甚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