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看向林如海，轻声道：“姑祖丈所言，莫非是……当明天子？”
林如海闻言，沉默了好久后，缓缓吐息道：“实在你多虑了，半猴子首要针对的人，不是商贾。戋戋几家盐商，又算得了甚么大敌？只是半猴子孤身入江南，若不烧出三把火来，难以尽快翻残局势。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借你这把刀，开开杀戒。蔷哥儿，我明白你的心机，你现在自有一番成算在心中，和齐家、徐家联手，或许还会和其他几家联手，操纵他们扬州地主的便宜行事。这不算好事，我能够了解，也会支撑你。
贾蔷闻言，面色庄严，细心想了想后，缓缓点头道：“姑祖丈说的极是，是我想简朴了。那么大的好处，若不先敲山震虎，怕是很快就会遭其反噬。”
先前贾蔷送别韩彬时，临上船韩彬经验他两句，又被贾蔷给顶了归去……
没想到他刚说薛蟠两句，薛蟠就不耐烦叫唤起来。
敲打能够，巨额罚款，乃至是以罪证入刑杀一批人都行。
再者，这八家哪一家没有罪过，杀之不冤，何乐而不为？
在贾蔷看来，韩彬很有能够尝到了抄家的长处。
就听贾蔷道：“但是，天子忍了那么多年，果然一朝改革大政，必将雷厉流行。治大国当如烹小鲜，一旦用急，功德就轻易变成好事，遭到的反弹，也必然酷烈！先生，门生觉得，贩子该不该压抑？是该压抑。但压抑的手腕，必然不能如此霸道霸道不讲理！”
这些事，何尝鲜见过？
……
林如海猎奇道：“如何就不成能呢？你应当晓得，八大盐商之族，没有一家不是喝盐血的。盐商之间相互私斗，哪一家手上没有百十条性命？齐家阿谁老狐狸，原不过是熬盐盐民出身，能繁华一族六十余载，你晓得他又杀过多少人？这些人，哪一家不该死？”
林如海看着贾蔷，无法笑道：“你啊，何必又和半猴子拌嘴？”
贾蔷点头道：“姑祖丈，我学问陋劣，但也晓得古往今来，多少贤臣名相，都改革过大政，以求打扫沉珂，中昌隆世，半猴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们有的胜利了，有的失利了。但即便能做到，这乱世又能对峙多久？
林如海皱眉问道，他不是真想问计于一个少年，哪怕这个少年如此冷傲。
薛蟠本来刚从船上憋了小二十天赋下来，没想到花魁没睡成，反倒被人开了瓢，现在又要在床榻上静养十来天。
贾蔷闻言一顿，苦笑道：“我尊敬他的道，却偶然于他的道。但是……如果姑祖丈但愿我去做些甚么，我天然不会说个不字。想来半猴子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让姑祖丈你来对我说这番话。不过，齐、李、陈、彭这四家，我是不会去动的。”这四家，是他觉得可用之人。
“杀富济贫？”
林如海闻言，阴沉的面色变得有些庞大，看着贾蔷道：“你常常都能给我一些惊奇，本来已经不将你当平常少年了，可你这番话，又让我大吃一惊哪。你能有这个见地，实在是不易……不过，倒也一定尽善尽美。比方，你就想漏了一人。”
一来二去，都他娘的要过年了！
贾蔷闻言，面色模糊庞大道：“姑祖丈，你说的有事理。我对天子晓得的未几，只晓得，他为了山西一地的百姓，将全部山西省自巡抚而下的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官员，悉数拿下，自国朝鼎定以来，这还是第一回。天子也不像太上皇那般，性喜豪华，自即位以来，莫说大兴土木，连补葺皇宫大内都舍不得花银子。这些，都合适古之明君的标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