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主动的将椅子搬离徐臻身边,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且齐家在扬州府的权势,本也是十个白家加起来都比不过的。
连这二人都要掉队一步,那抢先之人的身份……
小伴计面上赔笑内心却含混,不解其意。
而名号树起来后,谁家想听堂会,就会专门去请。
四喜楼作为全部江南都着名儿的戏楼,本日又是台柱子名角儿退场,以是本日能来看戏的,也都是扬州府里有头有脸,起码也是家道殷实的人。
贾蔷还未开口,他身边的徐臻俄然跟着台上唱了起来:
小伴计忙回道:“在在在,今儿早晨我们四喜班的当家名角儿金钰登台演出,每回他登台,我们大爷必然恭维!”
为了培养好,也为了立名,就专门开个戏楼,对外开放。
凡是来讲,梨园子是从不驻于一地演出的,而是保持必然活动性。
贾蔷似笑非笑道:“我不就是都城来的盐院衙门御史大人的亲戚么?有这份面子?”
在江南,扬州的梨园子,实不下于姑苏。
这类风俗,自古而然,《周礼》中所记录之“散乐”,便是如此。
“良臣美景何如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唱至此,徐臻俄然转头,对白子清唱道:“恁般景色,老爷我和你奶奶再不提起呀~~”
“你……”
倒是这个都城来的小子,竟然连金钰的戏都不去听,公然是北地来的侉子……
韩彬不但没有急着夺权,反而又将盐务拜托给了林如海,盐院大印仍掌在林如海手中。
旦角出场,只收场两句,全部戏楼内的喝采声刹时沸反盈天,像是要掀了这四喜楼的顶。
内里已经不是小伴计服侍了,而是四喜班子的大师兄赵博。
想想迩来扬州城传的沸沸扬扬的珍珠阁事件,实在也就不难猜想了。
两个新政大佬,翻手间将梅家和冯家打落灰尘,永久不得翻身。
然后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厉喝声:“徐仲鸾,你胡吣甚么?不想看戏就给我滚出去!”
此中又以白家的“四喜班”最为着名,全部江南,也只要甄家的三庆班可比。
可一个徐家的老二,也敢对他阴阳怪气,这不是找死吗?!
只是,可惜了……
贾蔷闻言眉尖轻挑,齐筠呵呵一笑,徐臻则顺手丢出一块碎银子,笑骂道:“你倒乖觉……”
四喜楼牌坊前,贾蔷摆布一让后,哈哈一笑,当仁不让的一步向前,大踏步走向戏楼正门。
白家固然大富,但是和素有江南第一家之称的甄家还远远不如。
贾蔷瞥他一眼,徐臻哈哈一笑,三人被小伴计引入楼中,于一楼戏台前不远的雅座处落座。
扬州的美,不但在其泼墨般的山川园林间,更在于其人文。
迎客伴计只看到贾蔷这一身气度,就晓得必是繁华之人。
四喜班大师兄闻言神采涨红,他本也是唱旦角的,举手投足间娘里娘气,兰花指竖起,想要斥责徐臻,可看到徐臻混不吝的笑容,仿佛正等着他张口,四喜班大师兄到底是老江湖,看出不对来,忍住了口,强笑道:“二爷也是常来我们四喜班子的人,好歹多疼疼我们,别欺负狠了。”
自杜工部那句“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始,扬州便成了千年以来源朝历代文人骚客最神驰的圣地之一。
那又如何。
不过骂完徐臻后,又敏捷变了脸,拱手笑道:“德昂兄,贾公子,来我四喜楼听戏怎不打个号召?如果早点说,今晚就不接外客了,清楼接待你二位高朋。”
这一点,又岂是白家一介盐商能比的?
“白子清呢,没见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