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他顾忌的,那就有了可趁之机。
贾蔷明眸更冷,看了眼贾蓉后垂下视线,道:“蓉哥儿,前夕里你未听他之言反对于我,此事我记在心上。但是宁国府,我倒是不会再归去了。”
故而才有表子无情,伶人无义之比。
“好兄弟,还是随我归去吧。老爷说了,当日吃醉了酒,甚么也记不得了……本想给你粉饰粉饰,不让你着了凉,不想惊到了你。现在他也不怪你,你好好跟我家去,其他的事一概不究。”
贾蔷却仍拦道:“蓉哥儿,不是我成心和你划清边界,不接你银子。只是今后我们兄弟若还来往,传回宁府你必可贵好。你父对你动辄啐骂热诚,我不肯扳连于你。”顿了顿,稍踌躇了番,又道:“蓉哥儿,另有一言我本不该多说。只是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不说出来,我实在心中担忧。客岁你已结婚,本是大功德。可这一年来,我冷眼旁观,瞧你那爹对嫂夫人,实不像公公对媳妇的做派……唉,言尽于此,总之,你多多谨慎吧。”
他悄悄叹了口气,哪怕他做到这个境地,可只要他一日担着这宁国朴重玄孙的身份,待大厦颠覆之时,他就难逃离连累厄难。
不想被贾强穿越附身复苏过来,见差点被一男人强上,骇然之下,一脚踹翻了没防备的贾珍,一起亡魂疾走,夺路逃出了宁国府。
只是这贾敬一味好炼丹修道,早早将世爵传给了第四代贾珍。
普通来讲,以他的身份被他看中,不霸王硬上弓便是十世善人,用些手腕威胁利诱弄到手才是正理。
敢情二者都不是,而是被荒淫无度的贾珍给瞄上了,并几乎到手。
现在看来,倒是事出有因……
不过想起他老子方才啐他一脸的唾骂呵叱,贾蓉不得不强撑着面皮,赔笑道:“好兄弟,你这是做甚?打小和我普通在国公府里锦衣玉食长大的,何时踩过庖厨的地儿?现在用这破瓦煮粥不说,连穿的都换成麻布的了……何至于此啊?”
贾蓉见他好话说尽也无用,有些恼道:“蔷哥儿,老爷好歹也养你这一场,就因为前夕一场曲解,你就撕破面皮忘了哺育之恩?”
至于接下来如何办,如何应对无耻贾珍接下来的绊子,他还需策划之。
贾蓉有些难堪的笑了笑,目光避开贾蔷那一双清眸,内心一叹:
前夕里正在尝试室连夜做毕业课题,没想到眼睛一黑,再展开,就成了红楼天下里的贾蔷。
他熟记得此人的出身来源:“本来这一个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朴重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度日,现在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骚姣美。他弟兄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婢们,专能造言诽谤仆人,是以不知又有甚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词。贾珍想亦传闻得些口声不大好,本身也要避些怀疑,现在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流派度日去了。”
贾蔷点头道:“你归去奉告那人,就说前夕之事,我不会对外多言半句。只要他能管控好宁国府众小厮下人的嘴就好,至于宁国府,本不该我去,这里才是我的家。”
一族族长之权势,对于他如许一个小弱男,实在难以抵挡……
手糊的红泥小炉上,一只圆口沙壶咕嘟咕嘟的翻涌不休。
贾珍秉承宁国爵位,又为贾族族长,即便当下是一个名叫大燕的陌生朝代,但既是封建期间,宗族权势便必定是当前社会的根底力量。
宿世时,贾强也猎奇过,那些不得志的奴婢们,到底辟谣诽谤了甚么?
贾强原好读闲书,尤好读红楼,以是对于贾蔷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