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巧姐并长生原在耳房,不消半晌便领了过来。凤姐满眼含泪,一手搂着长生,一手抚摩着巧姐的脸庞,只说得一句:“巧姐儿,你万事都要听着你平姐姐的话,好生顾着你弟弟。”说罢,便将长生并巧姐往平儿那边一推,令她立时出门去。
两端各有所想,各有所为,待得黛玉令人送了手札,顾茜便劝她用了已是迟了的午餐。一准比及早晨,也是得了迎春、湘云、宝钗三处的手札,却都是差不离。独宝钗最是细心全面,又有哥哥薛蟠能在外头走动,倒是往狱神庙切身走了一回,得了贾赦贾政等人的叮嘱。只这些叮嘱,皆无甚用处,不是自陈冤枉,便是顾问贾母等语。
“我瞧着这些罪行,倒有些踟躇起来。”黛玉愁眉微锁,双目迷离,面上已是一片忧愁昏黄:“若这些都是真的,我们念着亲戚情分,极力援手,可也是……这些罪行背面隐着的人,也是普通的有家有口自过日子的。凭着甚么……”
黛玉见她来了,忙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双目已是盈盈含泪,哽咽道:“暮年我几次想着舅家有些不好,却也只说是垂垂式微罢了。再料不到竟是这般成果!”说到这里,她泪珠滚落,已是哭泣难言了。
黛玉细细记下,便自家倚在桌案上,冷静考虑了半日。顾茜在旁瞧着,见她神情渐与常日无二,便偏头唤来个小丫环叮咛了两句,令她往厨下叮咛预备午餐,方本身起家畴昔,轻声道:“如何了?”
“甚么!”王子腾夫人虽已是晓得必有不好,却也千万料不到竟是这般地步了。她唬得面上发青,半晌方缓缓坐下来,又瞧着巧姐有些吓着了,忙安慰两句,唤来贴身丫环伴随巧姐并长生。本身则令平儿到外头坐下,细问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