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离扬州不甚远,为一府之重,兵马浩繁,他们不过守城十数日便能得援,这般死守虽是艰巨,总也比出战来得轻易,也不至出甚么差池。
如海细细看来,用项倒也罢了,不过马匹弓箭之类,又添了火油等一二样不常用的,再瞧一瞧数量,亦是对比着两千五六的人马,却也罢了,便是点了点头,道:“一应所需,我马上搜索来便送到虎帐处。”
如此说了一番,又担忧对方身材,父女方才各自归去安息,及等翌日开端,连着数日慌乱。
一众官吏听得这一番话,再观如海安之若素,心下也垂垂有些安稳,不免都在心中策画一番,方感觉如此倒也一定不能成事的。就是安坦远,到了最后也说出一句话来:“大人所言甚是,我等必然效力。”
有了这等考虑,如海便又做慎重之态,或轻或重且是一通安抚,将世人渐次弹压了下来,才是与段明成并别的一个千户唤安坦远道:“这等民变暴动,原是兵家事,本为你们所属,不知两位做何考虑?”
如海瞧着这般景象,心内考虑一回,因暗想:我原非本地官,纵因位高并群龙无首两样原因,到底不无能系太深,这等暴民兵乱,倒是武官所辖,且这段明成夙来名誉颇重,原也是于西北建功之辈,并非那等不能撑起事的。如此,竟不如让这段明成在前,本身做辎重粮草之事,暗中再行弹压了城内慌乱,想来这般无法之举,朝中御史晓得后,也是不能多说的。
黛玉目睹着父亲每日费心不说,且常有驰驱,面色越加不好,常常担忧垂泪,又是安排一应吃食等物保养,却也不过聊胜于无罢了。及等五今后,那段明成返来,说是大胜而归,她虽身处闺中,亦是早早打发了人每日复书,得知后不免松了一口气,正要再赶畴昔与父亲细说一回,却听得管家回报,说着如海已是病倒,正自高热。
有了此番设法,如海自是越加笃定,渐渐着道:“莫非诸位大人便知死守必能得以守城?”
看着黛玉如此,如海心内生出几分酸痛,考虑一回,方道:“为父自有筹算,勿要担忧。只是当今府中高低,却得你照顾一二,也要谨慎身材,莫要过分费心操心。”
灯影之下,她面色微白,双目泛红,兼着姿容绝世,情真意切,越加不幸敬爱,实在惹民气疼。
“玉儿尚未安睡?”如海见着她来了,本来有些倦怠的精力倒是抖擞起来,又见她眼圈泛红,泪光点点,倒是不敢垂泪,越加心疼,便将她搂在怀中,一如儿时般拍了拍她的背,道:“不过宵小之辈,为父自有主张,却不必担忧。”
见着如海这般言谈行动,那一干官吏也渐次平复了心境,只是面色少不得有些非常,且有几分慌乱,唯有一个武官扬州守备唤作段明成者,重新到尾普通神态,只从那沉着当中透出几分焦灼,却非惶恐惊骇,倒有些许跃跃欲试之意。
那安坦远倒是个世袭,虽祖上是弓马纯熟,于血火当中拼搏出一份家业来,他也略知弓马,稍通军略,倒是夙来平平,不过倚靠着祖上的脸面罢了。又是常日安荣高贵的,不免胆气不敷,此时早已是面有青白之色,闻说如海这话,只当他亦有推委之意,安坦远再顾不得旁个,先就是带了几分锋利,气味却显得有些衰弱:“暴民乃稀有万之众,我辖下不过千余兵勇,便是段守备也唯有五六千之众,敌强我弱,又能如何!”说到这里,他唇色微微有些发青,吐出最后一句话,面色且都有些灰败起来:“不过死守待援罢了!”
“总归、总归……”
旁的官吏见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要将此事定下,不免生了慌乱之心,当即便纷繁道:“两位大人,扬州城内不过数千之众,守城尚且不能,如何还能击杀敌寇?若一时不成,竟至破城,岂不是孤负圣恩,复则祸及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