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的是。”春纤想着背面就要来的魇魔之事,不免一叹,嘴里也多说了两句话:“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呢。”
常蕙见着她言语利落风趣,只是失了些文辞,心下不免感慨――倒也是个小巧剔透的,只是可惜未曾读了诗书,面上却只是含笑,又道:“提及这个,我前番还得了林家mm的添妆,说是世交之意,代母为之。本日过来,原想着她平日礼数全面,虽生得娇弱了些,却极灵动,必然会过来的。不想竟未曾见着她,但是有甚么原因?”
春纤自打发了报信的小丫头,且将内里事一长一短报给了黛玉。
及等寿宴罢了,晚间返来,一行人先是拜见了贾母,问了几句温寒,方各自归去清算了。只凤姐不等清算,先过来拜见王夫人,说及本日之事来。先头也不好说旁的,不过是甚么堂客,又有甚么戏文,酒菜如多么话。见着王夫人神采和缓,饶有兴趣,凤姐正欲提及那常蕙,不想宝玉也是出去了。
紫鹃倒是啐道:“偏你话儿多,女人今后必然全面安稳,那里会碰到如许的事。”口中虽是这么说着,她的态度倒也和缓了些,又道:“非论如何,这却不能与旁人提一个字的。”
心下这么想着,王夫人原就是那等喜怒出于胸臆的,不免带出几分来。凤姐瞧着这般神态,心内越加生出疑虑来,只不知从何考虑起,且欲揣摩一番,不想就听到一声“哎呦”,倒是宝玉惊呼。
薛阿姨便笑着摆手,凤姐儿平日机灵,又是王家女儿,自有照顾之意。虽不熟谙常惠,她亦是含笑应对了两句,且将薛阿姨母女并三春略作先容。常蕙见状便也报了姓氏,又略提了提娘家夫家――她倒是因为夫君苗汉思为王子腾之部属,便来支应来往一二的。
王夫人忙令与他撤除抹额袍服,又见着他一头滚进本身怀中,不免用手浑身满脸的摸索抚弄。母子两个且是说长道短一回,王夫人见他吃多了酒,唯恐一时闹起来,方令他悄悄地躺一会儿,也好去去酒意。如此事儿一了,凤姐已是又在心中想了想,到底感觉无妨,便将常蕙之言说道出来。
“原是如此。”常惠却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且在三春并宝钗身上一顿,见着她们都生得好模样儿,一排繁华气象,才是含笑道:“既这么着,我也不好叨扰。”心下却生出几分鄙夷之意来――昔日祖母说及贾家似有淹没林家财物之事,她虽自心惊,还总觉得一定至于此。现在看来,竟多数是真的。瞧瞧,谁家女孩儿到了合适的年事不出来走动的?偏贾家竟就极少而又少,便是当今,也要寻出由头来拘着。
听得这番言语,王夫人原是晓得内里景象的,却不似凤姐,只觉得家中繁华,又想起先头为了这个,本身还得几番奉迎黛玉,一时不免心中衔恨,且又悄悄生了恼意,咬牙道:先前那一回,本身几番受气,不得不越加曲意为之,那也就罢了。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番事儿已是告终,那林家财物却也未曾耗费多少,她寄身在此,竟不思半点恩典,倒是将这些有的没的话鼓吹出去!这般刻薄吝啬,又算甚么!
这内里的深意,可真是难以言诉。
“女人,平日里三爷便有些不忿呢。”春纤见黛玉担忧这个,想了想,才是道:“虽说这些话不好听,但是府中山高低下的,谁个不晓得今后呢?”
薛阿姨平日浑厚,于这些细故上面并不非常精到,便是一笑,说及贾母不安闲,王夫人亦是未曾过来,言下之意也是清楚――黛玉原与王家无甚亲眷,若无贾母并王夫人,天然不好随便前来。凤姐却模糊觉出几分非常来,昂首看着常蕙闻言似是一顿,心中不免更添了三份额揣摩之意。